第五百七十八章 六子要團結(2 / 2)







然而盲目自信,且未能窺視全局得出的自信,往往就很要命。

得勝之後的李忠源已經不滿足於衝進嶽州城救援,而是想一舉擊潰興漢軍,封侯受蔭,遂指揮所部清軍大舉北進,欲圖一戰解嶽州之圍。

“三千人就想吞掉我!”

得知李忠源突破第二旅防線逼近嶽州城的顧安,決定利用李忠源輕敵冒進的機會,一麵傳令第二旅繼續羊敗北撤,一麵調集主力第一旅、第三旅,連同第五旅一部於清軍北進必經之路的樹林設下伏兵。

伏兵的軍力是北進的清軍兩倍有餘。

嶽州城中其實已經能聽見南方傳來的槍炮聲。

嶽州知府郭天恩懷疑是援軍已到,因此希望總兵雅滿泰能夠帶兵出城接應援軍,隻雅滿泰過於小心,擔心是城外長毛使的奸計故意誘他們出城,因此遲遲不能決斷,導致失去裏應外合重創興漢軍的機會。

戰爭,就是無數偶然疊加成的最終結果。

顧安以一個旅作誘餌不斷誘李忠源輕率北進,結果就是李部被一點點的誘到伏擊圈。

槍炮大作,喊殺震天,清軍陣型當時就發生混亂,亂作一團。

顧安乘機催發伏兵,一部截斷清軍退路,另兩部從兩側猛攻清軍。

由於興漢軍多打旗幟,又得樹林掩護,使得清軍根本不知有多少人,遇襲之後兩三個月前才招募的練勇最先崩潰,紛紛往回跑,結果被從後方兜上來的興漢軍壓著打,不得不掉頭往回跑,如此一來,讓本就驚亂勉強應戰的綠營兵也是大亂。

激戰中,清軍陣亡、踩踏而死多達兩千人,其中將領47人,可謂是慘敗。

主將李忠源縱馬左衝右突無法殺出重圍,後戰馬被興漢軍用火槍射中,墜馬後的李忠源被生擒。

除百多人逃出,餘眾一千餘皆跪地乞降。

戰後,顧安給武昌發去的戰報稱:“我三麵而出,疾趨如風。清軍驚潰,生擒賊將李忠源,斃敵大半,嶽州已成甕中之鱉。”

李忠源部的被全殲不僅使嶽州徹底失去外援,也讓湖南巡撫巴延三無牌可打,得知李忠源部覆沒,巴大人二話不說坐著驢車就往省城長沙逃去。

生擒李忠源後,顧安令人禮遇,欲勸降這位清軍大將,奈何李忠源壓根無降意,不住大罵興漢軍乃長毛漢奸,隻願一死以報大清。

顧安無奈,令人將李忠源押至嶽州城下,當著城中清軍總兵雅滿泰等人的麵將這位湘中第一悍將斬首。

李忠源人頭落地時,雅滿泰心中肯定有悔意,悔不該不聽郭知府的意見出城接應,以致援軍被殲,自個真的坐困危城。

援軍的被殲讓嶽州守軍士氣變得低迷,城中更有反清分子散播謠言,製造事端,人心浮動。

雅滿泰最終決定與副將熊定安率部突圍。

熊定安祖上便是入貳傳臣乙編的明臣熊舉,其是武進士出身,曾在乾隆二十七年武科考試中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

也就是俗稱的武狀元。

熊定安善於使用火器,是清軍難得的火器專家,其部800人清一色火銃,是湖南綠營僅有的一支全火器化部隊。

然而這支全火器化部隊從開戰到現在,幾乎沒有發揮作用,完全處於被動挨打,且有全軍覆沒危險。

因此熊定安同意總兵大人突圍。

隻是在突圍前,雅滿泰卻突發奇想命人將一個裝滿炸藥的信盒送給興漢軍。

藥盒就是熊定安所製,隻要打開就會爆炸。

為了讓興漢軍主將顧安相信並開啟,雅滿泰還在信盒上親筆書寫“送與顧將軍親啟”幾個大字,並讓送盒的人稱他願與興漢軍接洽開城事項。

本是想能炸死顧安,不能炸死也能讓興漢軍指揮中樞癱瘓,為他們的突圍爭取時間,結果信盒送去卻是沒有收到任何回音,也沒見城外的興漢軍有任何撤兵跡象。

原因是顧安壓根沒有親手開啟這個信盒,而是讓一名俘虜在空地先行開啟,結果自是讓雅滿泰的陰謀曝光。

這也是顧安的滿洲賈姑父一手指導的結果,這位賈姑父除對內侄手把手教導用兵之道,更是告訴內侄敵軍送來的任何東西都不要親自開,也不要單槍匹馬同新近投降的清軍將領會談,另外行軍途中哪怕渴得再厲害,也不要飲用生水,務必煮開才行。

大年十七,雅滿泰堅持不住了,決定突圍。

一直緊密注視城中清軍的興漢軍很快發現嶽州清軍突圍,一場突圍與反突圍的廝殺很快開始。

在嶽州城東王家河鋪一帶,兩軍激戰最為激烈。

此處有一不知名小山包,雅滿泰從城中突出後便率兵占領此處高地,並將欲奪回此地的興漢軍一部擊退。

然而有十五名“長毛”因為迷路沒能與大隊一同撤下,於是就在該地一處池塘畔的蘆葦叢中潛伏,到了夜間,這群士兵才開始摸黑往回撤,不曾想又迷了路,結果摸到了山包處雅滿泰的指揮部。

帶頭的兩長眼見四麵八方都是清軍,索性咬牙帶著手下兄弟向著清軍發起死亡攻擊。

正全力往東邊突圍的清軍壓根不知後方有這麽一群人,毫無防備之下竟被十五名興漢軍死士衝得亂七八遭,隻以為來了多少番賊。

就這麽著,十五名“長毛”持刀把清軍後方攪得不得安寧,甚至連雅滿泰的指揮部都叫嚇得轉移。

這一“轉移”引發突圍清軍的大崩潰,雅滿泰是僥幸突出重圍跑到了嶽州東邊的大雲山一帶,然後一數身邊的士兵就餘七十多人。

悲憤交加的雅總兵倒是老實,在給皇帝的奏折中詳細說了此次兵敗過程,一點不曾諱言自己的得失,說什麽“奴才看的甚真,數千官兵不敵十數番賊,實出情理之外...”

又對左右感慨道:“憾山易,憾難,不意翅此。”

嶽州守陷的八百裏急遞是大年二十三日送到京師的。

而此時,賈六正在家中對著富勒渾劈頭蓋臉的罵:“別人造我的謠你不管,別人刺殺我你也不管,我他娘的自己動手查你就管,抓些人就跟捅了你菊花似的,你說你什麽意思!”

“你富中堂是不是真不將我賈佳世凱當兄弟看了!要真是這樣的話,好,當著安親王的麵,咱們以後各走各的!我死了都不用你來吊喪!你叫人弄死了,也別怪我點炮仗!”

“那個話怎麽說來著?對,家祭無忘告乃翁!我死你不管,你死我也不管!”

賈六一拳打在桌上。

拳風沒能讓桌子裂開,卻讓老富心頭沒來由一顫,臉上很是不自在。

色大爺開口了,把情緒激動的大表侄按在凳子上,眉頭微皺,以長輩口吻教育道:“六子,破壞團結的話不要說,富中堂不是不關心你,隻是希望你不要把事做絕了,鬨的太大,對你,對富中堂,對我,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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