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遊輪-探索篇(2 / 2)







“哇!!”

羽生蓮儀,

久違了的,小海豹似的瘋狂拍手。

諸伏景光:……

等、等一下——不能再裝啞巴了!

“少年。”

景光皺起眉毛,他是個輪廓柔和的青年,為了能讓自己更有氣勢,這才特地留了胡子。

按理說,他這副表情,應該還挺嚇人的吧?

“少年,你到底為什麽跟在我們身後?”

可亂步半點準備怕他的意思都沒有。這個跟隨著羽生蓮儀掌聲哈哈大笑的少年,即使被人這樣戒備十足的質問了,也隻是收起了笑聲恢複了平靜。

那張娃娃臉上的表情依舊理所應當:

“啊?這不是一看就能知道嗎?”

少年理不直氣也壯。

“你們要去宴會廳吧?”

“我也要去宴會廳來著。但是這裏太大了,亂步大人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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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諸伏景光,非常困惑。

這是他為兩名少年端來的第三盤點心。

名為江戶川亂步的少年更喜歡和果子,但這艘遊輪無論是內部裝修還是侍者、食品,全都主打西洋風。

因此,要想找到這類傳統食品,諸伏景光便必須橫穿整個大廳,去最偏僻的角落為孩子們取食。而這一來一回,想不引起其他客人的注意,便需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

然而每當他端回新一盤甜點時,便會發現上盤餐點已被少年頭碰著頭,小倉鼠似的一邊竊竊私語、一邊偷吃光了。

……唉。

“所以我才會說啊……”江戶川亂步語氣篤定,話卻講的含含糊糊。“要說口感豐富,果然還是得選銅鑼燒!”

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高見。

景光,有一點想笑。

羽生蓮儀卻不這麽覺得。他儼然一副“亂步大人說的都對!”的淳樸模樣。

那張小臉紅撲撲的,正在不住點頭:

“原來如此!”

他信了。

這個本身便是洋人的洋風黨,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認了“銅鑼燒口感天下第一”這一謬論(?)。他儼然已是一副江戶川亂步鐵粉的模樣了。

說到底,這件事景光也有責任。

後悔,現在就主打一個後悔……他不該為蓮儀讀報的。

江戶川亂步隨身帶著的剪報明顯並非官方報紙。光看那噱頭十足的標題,就能猜出這家報社主打的便是一個獵奇帶動銷量。

紙上的真正有價值的內容景光一句話便能總結完畢:江戶川亂步10秒便以異能力偵破了一起連環殺人案;武裝偵探社的社長將暴起的犯人製服,兩人協助警方順利結案。

……而那篇報紙,則洋洋灑灑少說寫了兩千字。景光讀的嗓子都乾了。

羽生蓮儀還很貼心的為他倒了杯熱水。

這孩子,若非出身港|黑,那就真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好孩子而已…

結果景光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邊後知後覺的發現,

羽生蓮儀已是一副“我今日便要離開港|黑,加入武裝偵探社生活”的模樣了。

還好亂步一揮手打斷了他的熱情,表示粉絲要遠離愛豆的生活…啊不是,表示武偵不養閒人。

武裝由社長負責,偵探由他亂步大人負責,這個家裏容不下第三張床…啊不是,容不下第二個孩子。

惡龍咆哮亂步版:你小子,別想分走我的寵愛與誇獎——別想哦,真的別想!

其實,要是多拿點和果子來賄賂下亂步,也不是真的不能鬆口啦。

但蓮儀的情商並未高到這個地步。因此他貨真價實的感到了一陣失落。

…諸伏景光仔細辨析,發現他的這股失落之情竟是認真的。絕非是什麽騙人的演技。

這個生長在港口黑手黨的少年,

是真的想拎包加入武裝偵探社。

要了命了…

他很頭疼,為難的同時還有些欣慰。儘管景光想要以蓮儀為突破口,跳槽到尾崎紅葉的勢力中。但若是這個孩子真能脫離地下世界,回到光明中去,那他自然喜聞樂見,絕不會加以阻撓。

可在那之前,

“這是最後一盤。”景光溫柔卻堅定的說道。“蓮儀大人,亂步先生。為了你們牙齒的健康與營養的攝入,我都不會再為你們提供甜點了。”

“唉——”兩個半大孩子異口同聲。

“怎麽這樣!你的部下好會自作主張!抗議!這是無禮的管製與打壓!”

亂步反倒率先嚷嚷了起來。而蓮儀倒還挺心虛似的,隻是跟著點頭。

即使是在家裏,紅葉也不會準許他吃這麽多點心的。

所以,為什麽武偵的孩子反倒比港|黑的還更難管啊?

“亂步先生。”

這差點便讓諸伏景光手忙腳亂。但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無論何時都沉穩可靠的兄長。景光學著哥哥的樣子,認真的板起了臉。

他這幅表情就像有魔力似的,明明隻是稍稍壓低了一點聲音,不住抗議的亂步便被消音了似的,什麽都不說了。

偵探少年一下就蔫吧了起來,一副“我委屈我不滿但亂步大人不說了”的表情,噘著嘴小口小口的品味起景光新端上來的紅豆年糕。

那副模樣簡直落寞。

搞得好像是景光做了壞事似的,很有意思。

這一幕真是童趣十足,而且,莫名的令蓮儀想起了他跟在哥哥身邊時的日子。有時會有點嚴肅的大人們、總在撒嬌的自己…現在想來,還真是令人懷念。

蓮儀無聲的笑了笑。

就在此時,因兩人的注意力都在亂步身上,於是並沒人發現另一桌的一群少女交頭接耳了片刻。

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身穿貴族女校標準製服的大小姐們壞心眼的竊笑著、觀察著。

然後,一個戴眼鏡的女孩站了起來。她目標明確的小跑起來。這是個身子輕盈而羸弱,給人一種即使手裏拿的是刀,都不堪一擊的柔弱少女。

這位看似文弱的大小姐,她莫名其妙的剛好路過了這桌,然後相當自然的把手中的蛋糕,甩到了蓮儀的白襯衫上。

什麽東西嬉笑著。

——蛛絲波動著,新的事故,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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