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第69章

“不行哦!”

蓮儀一把抓住了久作的小手, 難得嚴肅的說道。

“久作沒打算摧毀橫濱乃至日本吧?——不行哦,雖然不是不能善後,但處理起來實在有些麻煩。所以, 請你別這麽做。”

蓮儀的語氣並不嚴厲, 但聞得此言的久作並未耍賴似的哭泣撒嬌, 而是直接僵在了當場。

這還是羽生蓮儀第一次明確的對他說“不”。即使對方的語氣並不嚴厲,久作還是被他嚇了一跳。

從第一次見麵以來, 夢野久作便一直都在想法設法的捉弄羽生蓮儀。

最初他也以為蓮儀是尾崎紅葉的關係戶,隻是個好命的普通人,於是第一時間便弄傷了自己,借機對他發動了腦髓地獄。

但羽生蓮儀完全不為所動。

那種感覺很是奇妙,若說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是能將異能隱去擦掉的話,投注於羽生體|內的異能,便像是被“吞食撕裂”了。

與對方那陽光燦爛的表情截然相反,那種感覺非常可怕。

從那時起, 久作便隱約有些害怕蓮儀。

可是那天的久作才剛升起少許畏懼, 蓮儀便一下捉住了他受傷的手臂,和他說“看上去好痛哦!要愛護自己啊——”然後朝那個小小的傷口吹了吹氣,治好了它。

所以,久作又有點喜歡蓮儀。

他是個擰巴的小孩, 正是他人口中的那張“純真的白紙”。

屬於憎惡的烈火曾在紙上留下道道焦傷, 紙張的邊邊角角也濕漉泥濘,被他人與自己的鮮血染的斑駁不堪——可即使如此,也有數處純白得以保留。

久作的確封閉了內心,但他年紀尚幼, 此時此刻,還並未如太宰治那般, 深信這世上的一切全都毫無意義。

因此,他是真的很在意羽生蓮儀。

既喜歡又討厭;一邊親近一邊排斥;要撒嬌又要捉弄——總之呢,久作像隻會撓人會哈氣,看似凶的不行,卻又總想跟在人類背後的小野貓。

總在觀察,總不確定。

他很缺安全感。

況且,久作自己就是個孩子,因此比誰都清楚——同樣也是個孩子,又有好多好厲害的人當朋友的蓮儀,他根本就不可能將自己視作“第一”。

其結果便令他越發擰巴了起來。

因此,當這樣的久作被蓮儀說了“不許”以後,他扁了扁嘴,露出了個真情實感的委屈表情,那淚珠要掉不掉…可嘴裏的抱怨,卻怎麽都不敢說了。

一隻被人打怕了的小貓,也就是這副模樣了。

蓮儀輕嘆一聲,有點為難。

“但是我真的沒打算欺負久作。”他強調著。“我想讓久作開心——我想疼愛久作。”

“唉。”

“看來不太成功呢…果然,哥哥可不好當。”

蓮儀撓了撓臉,抽空對麵色平靜的魏爾倫點了點頭。

剛剛遭遇了一場襲擊的魏爾倫——姑且不說Q的異能是會讓他這個軀殼發瘋,還是能夠直接影響到魔龍吉格。隻說那孩子的襲擊技巧…

太粗糙了。

看不過去。

還能提升。

應當訓練。

——以上便是魏爾倫對久作的評價。

暗殺王的可怖之處是見者必死,連目擊者一起殺害…但這並不是說,魏爾倫就一點“精巧活”都乾不來了。

久作的襲擊還不被他看在眼裏。不過,對此時的魏爾倫來說,這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現在隻想專心輔佐蓮儀,並滿懷希望的期待著中也實現夢想的那天早日到來。

若有人在今時今日送魏爾倫個寫著“港|黑首領當場爆炸”的按鈕,那魏爾倫或許會機器人一般狂按個一百次。

——對不起,森鷗外。這真的不是在針對你。

真的。

這塊會思考的木頭最近唯有這麽一個小小的心願:他希望弟弟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而如果到了那時,中也又能稍稍原諒他一點,他或許也就能有機會,去和蘭波道歉了。

所以,明白了蓮儀的眼神是指“一人一杯”的魏爾倫,他心甘情願、滿心歡喜的去買茶了。

而蓮儀這邊,也努力想好了應當如何安慰久作。

“久作為什麽就是不願相信我呢?”

蓮儀迷惑地問道。

“是害怕我會傷害久作嗎?”

久作的表情更僵硬了。

一直都在圍觀的阿呆鳥吹了聲口哨,非常體貼的溜去了一旁的拐角,為這年齡加一起都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們留出了獨處的空間。

“我不會傷害久作的呀!要如何保證久作才能相信?唉,真是為難。”

“不然久作許個願好了。什麽都好哦,能做到的話,我一定會幫久作實現的。”

兒戲一般的惡魔契約再次被他脫口而出。真是叫人無可奈何。

不過這回,蓮儀確實心有算計。

他很清楚,久作會許怎樣的願望。而那個願望,便是破冰的關鍵。

憋了好一會氣的久作,他小臉通紅,又生氣又迷茫,這個幾乎被惡意浸滿了的孩子磨著牙齒憤恨的說道:

“什麽都好?”

“那我想這世界——現在、立刻——我想讓所有人一齊死掉。這種世界、這種……”

他說著說著,就又把自己氣哭了。

小小的久作劇烈的呼吸著,上岸的魚一般可憐的掙紮著。

蓮儀有一點茫然,又覺得心疼,他伸手撩開久作的劉海,指尖愛撫似的劃過孩子嬌嫩的肌膚。

當那隻柔軟又冰涼的小手貼上久作額頭的瞬間,他那呼吸性堿中毒似的症狀立即消失不見。

遺憾的是,很多時候痛苦才是良藥。被“治好”了的孩子微微一怔,露出了一個比哭還更驚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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