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這家夥真的不是日本人嗎?
這種含糊曖昧的說法,你是在京都學的日語嗎?
“感覺稍稍安心了一些呢。”
費奧多爾笑著,再次向蓮儀身後看了一眼。
然後遺憾地輕嘆一聲,矮下身子對蓮儀耳語道:
“要注意安全啊,蓮儀君。”
“很快……會有大事發生呢。”
青年保持著這個姿勢,再次向他微微欠身。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跨過馬路,就這麽離開了。
“奇怪的家夥。”蓮儀有點困擾的喃喃道。
漂亮的臉、動聽的嗓音、恭敬的態度…明明是個富有魅力的人類。
但這行為未免太令人疑惑了。
雖然也不是猜不到他為什麽來見自己。但是嗚,蓮儀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確實呢。”
“唉~還以為你會被直接拐走呢。結果對方並無此意啊。”
蓮儀猛地回頭,死死盯住了突然出現的太宰治。
太宰治被他那呲牙博美似的奇怪氣勢搞得微微一僵。鳶眼少年別開了視線,“啊哈哈哈哈哈”了一聲。
“太!宰!君!”蓮儀步步緊逼,太宰節節後退。
為了不被對方跑掉,蓮儀直接抓住了對方大衣的衣擺,麵色凝重地問道:
“你……”
你為什麽躲我。
你為什麽支走織田先生讓他一起躲我。
你是很討厭我來著嗎?
如果討厭我,這時候又為什麽要擔心我呢?
——想問、好想問!
——想把這家夥逼進角落裏要他承認他也蠻在乎我的!
可是不行…這可是太宰治……
問了絕對會頭也不回的跑掉,跑去北極找個冰窟窿藏起來再也不見我……
可惡啊!
“…真難得呢!”
蓮儀陰陽怪氣地說道。
“真難得見太宰出現在陽光下啊。啊,今天的太陽真大啊!感覺和太宰的氣質不符。”
太宰治:“……”
太宰治微妙的頓了數秒,再次乾笑了兩聲。
要說他不知用什麽垃圾話還回去,那可就太小看太宰了。
但是怎麽說呢…他很清楚蓮儀當下的狀態可以說是在發表邊緣了,要是不想像保爾·魏爾倫那樣變成一個無情的跑腿機器,似乎還是別再逗惹這孩子比較好。
“…啊哈哈,是呢,天氣真是好呢。”
蓮儀“哼!”了一聲,悶悶的問道:
“你認識費奧多爾嗎?”
太宰不再笑了。那隻鳶色的單眼中閃過了幾絲未明的情緒,少年麵無表情。
“不知道,不認識。”
蓮儀的表情反倒開朗了一點,太宰知道他馬上就會說“哦~原來你這麽擔心我啊~”…如此忌憚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這的確很不太宰治。
於是他趕快打了個補丁。
“但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簡直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
令人不快。
……那個男人的眼神,那副姿態。
全都令人不快。
但是,“算了。”
太宰聳了聳肩。
“感覺是我多管閒事了。攪散了你們愉快的對談,對不起呀,蓮儀君。”
又來了,又開始了。
蓮儀撅起嘴巴,在他身邊嘟噥著“才沒有”。雖然他們聊得確實氛圍不錯,但那家夥太謎語人了。
他又追問太宰,為什麽隻有他一人出來?這次會議不是叫了大家一起去開嗎?……哦,你又偷懶了是吧!
太宰時不時的敷衍兩句,但這絲毫都沒打散蓮儀的熱情。
他真的很像一塊小粘糕*一旦被他“啪”的一聲貼到身上,就再也扯不下來了。
為什麽呢……
為什麽並非人類的蓮儀,卻能如此的……
太宰治並不覺得自己被纏的心煩意亂了。
真的。
但不知為何,他突然很想驅散這一切,這祥和而充滿了日常感,有蟬不停名叫的夏日午後。即使明知道隻要是人便永遠無法擺脫這個,但好似在這一刻,唯有他一人意識到了…
自己孤身一人,且這世上的一切終將消亡,所有的東西全都毫無意義。
唯有他一人,
深陷漩渦當中。
於是太宰治突兀的問道:
“蓮儀,你去過青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