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老鼠與輸不起的人(1 / 2)







第117章 老鼠與輸不起的人

屬於老鼠的幕間:

在這場無儘逃亡開始前, 某個陰暗的角落,一麵灰色牆壁的某道縫隙裏……那個有著金綠色眼眸的法國人吟唱般的說道:

“若是非要問為什麽的話,那理由唯有一個。”

“你被選中了。自呼嘯寒風中飄然而至的鼠之王啊。你被惡魔看見, 深受喜愛——因此祂決定要由你來充當‘勇者’。”

【逃吧】

阿蒂爾·蘭波微笑著說道。狂信徒般的超越者——將自己偽裝成了狂信徒的超越者, 以近乎悲憫的目光凝視著他與他的同謀。即使有再多的不忿、再多的不滿, 費奧多爾還是依言踏上了逃亡之路。不能被找到、不能被抓住。

前方沒有危險,卻也沒有希望。

費奧多爾的確曾在某時某刻決心要“拯救”這扭曲至極的世界, 他會消除異能與一切希望異能永久留存的既得利益者。他會讓人變回人,改寫此刻偷得了些許神力卻未能心懷慈悲,紛紛化作了可悲怪物的當下,使人與人間最大也最凶狠的差距化作無形,令那些可笑的爭奪,那毫無意義的戰爭與痛楚化作空虛的“0”。

為此費奧多爾不惜背負最可怖的罪孽,隻想降下最嚴厲的懲罰。

這是個不得了的野望,最初費奧多爾以為唯有得到了那本“書”, 方有將其一一實現的可能。

但那個惡魔的到來改變了這所有的一切。毫無道理的生物毫無道理的突然出現, 以堪稱神明的“奇跡”摧毀了費奧多爾的固有認知,將他的悲願與渴求變成了笑話。

——神明當真存在。

神明…任性的、不講道理、不愛世人的神明。孩子般眼界狹窄,孩子般赤誠一片,孩子般殘酷善良, 孩子般的神明。

與他的理念正相反的, 相信著整個世界總會變好,決定依賴人類自愈能力的……可憎的神明。

……

唯有逃走。

在徹底咽下這苦果,在能消化完畢過去自己的屍身之前,費奧多爾隻能踏上逃亡之路。

曾想要拯救——改寫——這個世界的男人, 在麵對微笑著以絕對的實力擺弄著他,想要令他登台起舞的稚幼惡魔之時, 他能做的也就隻有扭開頭,向更深的夜色中奔去……僅此而已。

而這貓捉耗子的遊戲究竟會在哪日結束?費奧多爾不清楚。開始與結束的權利都未在他的手上,如今的他就如一條妄圖逃過海的追捕的魚那般,隻是徒勞的掙紮著。

但無論身處何方;無論前路是否還有亮光……

費奧多爾都不是個會認命的人。

就如絕境中的老鼠那般。費奧多爾比任何人都更擅長掙紮。

******

這本是艘豪華到令人窒息的遊輪,它本有個無比氣派的名字,就連船上任意一個鉚釘都是最貴也最好的那種,可以想象的是,百年之內能有資格登上它、享受它的客人無論如何也該被稱一聲“貴客”,總之,怎麽也不該是一群幸運中獎的普通群眾,一些熱愛推理、解開了活動詳情中暗語謎題的窮酸偵探。而這一切都隻是因其主人“突發奇想”,爽朗的笑著決心要來橫濱找找刺激。

那麽,以上這段話從何處開始便為謊言?

菲茨傑拉德孤身一人待在主控室內。他麵前的桌上有最貴的紅酒,他身下的沙發柔軟又華麗。

坐擁這一切的他本人——坐擁數之不儘的財富,無論走到哪裏都會被大開綠燈,總是張狂恍若雄孔雀般的菲茨傑拉德本人…他低垂著腦袋,任由自己的金發滑落眼旁。

男人好似什麽都沒想。

就隻是不斷的、不斷的,轉動著那枚妻子贈予他的婚戒。

事實上,就如菲茨傑拉德並不當真像他表現的那般張狂那般,他此行的目的也並非是要找哪門子刺激。菲茨傑拉德轉動著他的婚戒,將那枚金屬造物轉得發熱發燙,幾乎快灼傷這該死資本家的心。

菲茨傑拉德不是什麽都沒想。恰恰相反,他的記憶前所未有的清晰。

某個無雲的上午,他付出了大約是斯科蒂三天零花錢的一筆小費買通了海 | 警,成功的先“暗殺王”魏爾倫一步劫走了那隻狼狽的老鼠。而那個疲憊的俄羅斯人隻看了他一眼,那雙石榴色的眼珠就像厭倦似的轉開了。

老鼠是這樣說的:

“對不起,但請容我直言……菲茨傑拉德先生,我並不認為你持有的籌碼——所有籌碼,包括你的靈魂,又或者說,你能購買到的所有的靈魂——富有意義。你並不具備打動那孩子的能力,因此你也沒法獲得許願的資格。”

憤怒與不甘宛若灼灼烈火,令他想生烹俄羅斯人那冰冷的心。可那不過是愚蠢的氣話,絕不可能幫他改變現狀。

隨著他的追問與不斷起伏的情緒,石榴色眼睛的老鼠仿若流露了些許同情。

然後那隻老鼠溫柔的提出了一個建議。

一個企劃,幾處布局。他真是隻聰明又親切的老鼠啊,絲毫都不掩蓋利用菲茨傑拉德的心思。而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即使如此,菲茨傑拉德還是得承認他的計劃很有吸引力。

……

那麽,他又是否如了那隻老鼠的意呢?

…………

菲茨傑拉德摩挲著自己的婚戒。轉動著、轉動著妻子給予他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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