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原本能吃掉那一大盆豬肉,可我咽了咽唾沫卻隻吃了一小部分。
然後囫圇道:「我飽了……」
齊父也沒再勸飯,而是讓丫鬟送我去西廂房睡覺。
我用被子蒙了頭,從懷裡掏出一個被我將一頭削得尖尖的木棍。
又拿著小石頭磨了又磨。
夜深人靜,我邁著小短腿躡手躡腳地溜進了廚房,將我吃剩下的大半盆豬肉包了起來。
出來時,卻見後院拐角處有著亮光。
我走近看見了齊父忙碌的身影。
他明明是個狀元父親,可以享清福了,卻閒不下來,依舊在京城盤了個肉鋪當著屠夫。
他背對著我坐在小板凳上,洗著一頭被宰了的豬。
我眸色暗了暗,將一頭尖尖的木棍緊緊握在手裡,一步步向他靠近。
幾步的距離,我卻滿頭大汗,手也不住地顫抖。
我有些怕,也十分不忍。
卻又不得不做。
?鹿鹿,你在做什麼?」
齊寧的聲音使我猛然一滯。
齊父也詫異地回過了頭,看見我站在他身後,笑了笑。「鹿丫頭?」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我哆嗦著沒有說話。
齊寧快步過來,看著我眯了眯眼。
?你手裡拿的什麼?」
我縮了縮脖子,懼怕的後退半步。
齊父一把將我護在身後,寬厚的手掌一下下拍著我的背。
“你做什麼,莫要嚇到鹿丫頭。”
齊寧卻擰眉低頭看我:“小小年紀,為何偷盜?”
我一愣,知他是沒看見我手裡的尖銳,卻還是被他嚴肅的神色嚇得一抖。
立馬哭了出來——
?我隻是想把肉分給我的兩個小夥伴!」
齊寧抿唇不語,眼神有著探究。
齊父立馬心疼地摟過我,「不哭不哭,明天多做一鍋給他們送過去。」
我進狀元府是要來殺齊父的。
前一日,一個刀疤臉壯漢將詩詩和小豆子綁到了城西荒廟。
?聽聞整個京城的乞丐屬你最機靈,我隻在這等你三天,殺了狀元郎那屠戶父親,我就放了他倆,如若不然——」
說著便敲了敲手裡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