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曾家輝的工資為例,一個月基本工資加上補貼也就4000元的樣子,要是有領導一生病或者有什麼其他事就送個1000元或者800元的,確實送不了幾回。而且在平起縣,絕大多數人的工資都沒有曾家輝的高,他都喊送不了幾回,彆人就更得叫苦了。

鄭誌回答道:“不是每個領導生病或有事都有人來看的,一般都是部下看望上級,一般職工看望領導。”

“哦。那這些人怎麼知道領導生病或者有事呢?”

如果自己不說,彆人怎麼知道。就是有一兩個人知道了,又怎麼會有許多人來看,而且大家還要送一個信封呢。

鄭誌怯怯的道:“這樣的事瞞不住,下麵的人經常打聽著領導們的行蹤,工作人員也不敢不說,所以就會有許多人知道了,還相互轉告,也就越來越多了。也有的領導本來身體好好的,但他也會時不時的生病住院呢。”

關誌說的是事實,比如科長、副主任、主任或者縣級其他領導問你書記在做什麼,你敢不說。即使你說領導忙或者不知道在哪裡,他也會讓你趕快聯係一下,說有要事要彙報,你還敢不說嗎?還有的領導沒有病,他有時也得到醫院住個一兩天,因為他不住的話,大領導生病他拿什麼去看呢,總不能往信封裡麵夾張報紙吧。

曾家輝做過大領導的秘書,也深知其理,他隻是不知道如何糾正這樣一種風氣。過去怎麼樣,彆的地方怎麼樣,其他領導會怎麼樣,他管不了,但他不允許自己這樣,也不想平起縣今後繼續這樣。

可有一個問題,如果自己拒絕,其他領導會怎麼想,當時又怎麼收場?稍一不注意,不但傷害了同誌之間的感情,今後也不好開展工作,把自己一個人獨立起來,你還能在這裡乾什麼事呢。

想了想,他吩咐鄭誌道:“今後我生病,絕對不允許這樣。不過今天例外,如果再有領導送信封,你收下就是,並做好記錄,今天可能還會派上一些用場。”

“好的。”鄭誌雖然不知道今天會派上什麼用場,但領導自有領導的考慮和想法。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這錢是不會揣進曾書記的腰包的,他有這個自信的判斷。

剛剛吩咐完畢,賈大成和政府的幾名副縣長,還有宣傳部長姚文生等也來了,人武部長金剛隨後也到了,大家都表示了關切之情,一番噓寒問暖之後,走的時候都留了一個信封在小櫃子上。

縣領導們剛走完,部門的負責人又是一個接一個的來了,把個醫院搞得像辦紅白喜事的酒店一樣,來了個流水作業,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收了75個信封,最多的2000元,最少的也有500元,鄭誌最後一彙總,一共是8萬3千元。

對於這個結果,鄭誌並沒有立即就報告曾家輝。他在想,雖然領導說收來派上什麼用場,但他一聽說這麼多,會不會發火呢?還有,自己這個做秘書還沒有表示,又該不該往裡麵加上個千兒八百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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