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輝淡淡地道:“市裡一團麻啊,我哪能脫得開身呢。再說了,我要是經常往馬武縣跑,指不定人家會怎麼想呢?”

原本還一臉興奮的武敏,神情忽然一暗,道:“您就那麼在乎彆人怎麼想?”

“當然,難道你不怕?”

武敏幽幽一歎,道:“您一個市委書記都如此膽小,按常理來說,我這個基層乾部應該更怕才對,可恰恰相反,我不擔心這些。”

“基層乾部雖然不太怕生活方麵的小問題,但你好歹是副縣長,算縣領導,無所顧忌,恐怕不行吧?”曾家輝如此說,一方麵是對武敏的話確實有些不解,另一方麵也是借機探聽一下人家的私生活。

知已知彼,百戰不殆嘛,嘿嘿!

武敏端起酒杯,跟曾家輝碰了一下,乾掉後,道:“我早離婚了,自由人一個,害怕與不害怕都沒人管!”

“哦,一個人遠離京城的家鄉,在這個窮得叮當響的地方工作,也真夠難為你的。”曾家輝不知道說什麼為好,隻得胡亂的表達感慨。

“就是啊,可沒想到你還給我整那麼大一個工業項目來,累死我了。”

她的抱怨讓曾家輝有些無語,送你一個大便宜,還落個不是的抱怨,這做人真難,做好人更難!不由笑道:“真是狗咬呂洞賓。”

武敏裝清純,嘟著嘴,挽起衣袖。道:“雖然你是一片好心,可你看到沒有,我一個女人被你上了個大項目,這近一個月的折騰下來,人都瘦了十幾斤了。”

不得不說,武敏還真的瘦了許多,曾家輝歉意的道:“我忘了這茬,沒想起你是女人,但你也不是被我上了大項目…”倏然住口,他感覺到剛才武敏話有許多語病,什麼“上了大項目…折騰下來…瘦了…”,他沒敢胡思亂想下去。

武敏可不依不饒,道:“我一直是女人,怎麼叫沒想起我是女人呢?”

熟人說話也挑理,曾家輝趕緊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裝著沒功夫回答。武敏卻沒就此罷休,道:“這回真被你整慘了,您可得慰勞慰勞我。”

曾家輝裝著沒聽見,繼續吃自己的肉,他感覺到這個武敏確實也夠累的,離異女人生活的孤單,“破產副縣長”幾年的工作艱辛,能撐到現在真算難能可貴了,老熟人一場,現在又是自己的下屬,關心照顧也是力所能及的毛毛事,安排這個項目到她頭上,也是有意讓她進一步,除此之外,還能怎麼安慰?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允許自己做出過分的事情,尤其是在男女關係這個人們一向非常敏感的方麵,官場中許多領導乾部之所以出事,成了貪官汙吏,查證起來都缺不了一條:與多名女性保持不正當關係。原因不外乎都是因為職務便利、或者因為虛榮心理,找了一些女人做情人,又給不了對方穩定的婚姻,隻好從其他方麵彌補,要麼是在情人身上大把花錢,開銷一天天增大,合法的收入不夠花,就開始想辦法貪汙受賄;要麼就是為她謀取更大的官職地位,徇私舞弊,滿足她一天天膨脹的私欲。這樣的口子一開,就不知道節製,結果一步步滑向深淵,因為女人和權勢這兩樣東西,都是太容易讓男人喪失理智,然後就shi身、失魂,喪心病狂起來,一不小心的就失去了自由。

他不為方依、花無葉的事後悔,也不必擔什麼心,但他也不想學“楚留香”,四處風流、處處留情,搞為官一任、風流一方,那事可不敢,也不願。

“領導,您不會這個也作不了主吧?”武敏挪鬱道。

曾家輝隻好裝糊塗地道:“好吧,我代表南陽市委、市政府慰勞慰勞你,今晚好好敬你幾杯,改天專程到馬武縣看望你一番,順便視察一下你的工業項目,還有…特批送你一件慰問品,什麼化妝品、衣服之類的自選,讓你好好體驗一把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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