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天宇現在考慮的關鍵的問題是怎麼破解眼前這個棘手的局麵。唯一萬幸的是,現在讓曾家輝抓住把柄的是韓青平卷款潛逃,而這件事恰好自己是真的不知情,否則,自己縱有三頭六臂,也難逃一死。能暫時撇清自己,市委書記就贏得了主動處理這件事的重大轉機。

他現在需要的是如何周密計劃保全自己了。

韓青平雖然是自己的親戚,也是自己在盧原官場的嫡係,但他並未參與多少事情,所知雖多,但知之不詳,更無真憑實據,他不擔心韓青平的落網能直接給自己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對市委書記來說,犧牲掉這個小角色算不得什麼。倒是這個彭秘書長,畢竟在身邊工作多年,又是親信隨從,自己的一點一滴都落入他的眼裡,如果韓青平一旦招認出彭起華參與其事,那可不太妙,彭起華陷入萬劫不複之地不要緊,自己卷入其中才是問題核心,他才是自己最大的隱患。因為過去的很多事情,本來就是自己暗示彭起華去授意彆人乾的。一旦彭起華被牽扯進去,自己的政治前途就堪憂了。而且,這幾天正在準備召開市人民代表大會,且不說彭起華手裡有沒有掌握自己什麼把柄,會不會向有關方麵交代出來什麼,單單是彭起華涉案這一件事情,就足以讓曾家輝在全市人民麵前揚眉吐氣、順利當選,這對自己在盧原市政壇的地位穩固,那才是致命硬傷。

如果讓他舍掉彭起華,焦天宇還真是有些感慨,這盧原市委常委諸人之中,現在跟自己最緊的也就隻有這個秘書長了,市紀委書記金德勝雖然言聽計從,算是一條忠實走狗,可他心中清楚,金德勝早就是省委列入離任名單的主,隻是沒有宣布罷了,估計曾家輝正式當選市長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懇請省委動幾名常委了。因此,焦天宇對彭起華是既感難舍,又感無奈!

正在他苦思冥想之際,彭起華又補充報告了另一件事,“聽說昨天晚上,曾家輝帶著寧元敏、陸小東還往百花村方向去了…”

這回,焦天宇隻是抬眼看了看彭起華,不發一言,這不廢話嗎?既然韓青平在百花村,他們去那裡也就不足為怪,自己早已猜想到韓青平落網了。可讓他心中唯一不安的是,韓青平這樣一個國企廠長,抓捕葉在情理之中,但也用不著市長親自前去督陣吧,還帶著兩名副市長同往,這裡麵就有深意可挖了!

焦天宇猛吸了一口煙,無意識的瞟了一眼彭起華,原本心中那份無奈,突然變成了他的決斷。情勢所迫,自己要是再舍不得這員愛將,下一個遭殃的估計就是自己這個市委書記了!

他掏出煙來,主動給彭起華散了一根,這個時候他必須做出一副鎮定自若的姿態來穩住彭起華,要命的關鍵時刻,如果讓彭起華產生二心,那樣的後果可是焦天宇承受不起的,市委書記也是人,也有痛處捏在彆人手裡的時候,特彆是自己的大管家……

“他們不就是城郊轉了一圈嗎?就是抓住了青平,這盧原還是歸市委領導,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嗎?”焦天宇還不慌不忙的起身推開了辦公室的窗戶,讓室內的煙氣儘情散發一下,他甚至沒忘記提醒彭起華,“要喝水自己倒吧!”

見焦天宇如此鎮定,彭起華似乎也有了主心骨,神態也不如當初那樣慌張了,真去熱水器邊倒了一杯白開水,過來不請自坐,坐到了焦天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

焦天宇背著手在窗戶前來回踱了兩步,這才停下來笑著對彭起華說道:“起華啊,市公安局現在還沒到無堅不摧的地步吧?這公安辦案方麵,市委似乎也不好隨意過問,對吧?”

彭起華眼睛眯了一下,心中忽然雪亮了起來,但卻又一時有些拿不準應該怎麼說為好,他低聲問道:“書記的意思是…?”

“你好好想想…彆總是問我的意思,你得有自己的主張,是不是?嗬嗬!”焦天宇的臉上陰霾儘去,忽然一反常態的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指著彭起華,“你今天真是緊張過度了,這些事情用不著我操心嘛!”

彭起華撓了撓頭,訕訕地笑了起來,說道:“書記,我今天確實有些緊張,您還是點撥我一下吧!”

“重大案件,公安局是不是應該向市委報告呢?”焦天宇笑著說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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