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俊生對這一線索的具體闡述是:鄒小達曾把希望工程的某些投資收益“分流”出來,比如對單項投資過程中的一些收益,這個項目收益幾十萬、那個項目獲得一兩百萬,雖然從總體上看,這些投資項目收益與此前的巨大投資不可相提並論,但隻要有了收益,鄒小達並不著急著給希望工程的救助還債,而是首先設法把收益打入基金會不公開的帳戶,這是一個永遠不能公開開支的帳戶。但是,財務憑證會留下證據!而且,從國家有關規定看,這些投資收益的每一分錢都應該屬於希望工程而不屬於青基會。

“你這個觀點是對的,規定也確實很明確。”

“第五個線索,投資不僅違規,而且有違法嫌疑。例如假投資、真買房,挪用希望工程善款數百萬給青基會職工購買宿舍,少數領導人個人買房就不用說了。又例如,鄒小達等人利用美元捐款去歐洲旅遊,又用希望工程的增值收入采用不入賬方法彌補窟窿。還有,希望工程紀念幣的收入不入帳,且數額巨大……這些都有憑證可查的。”

曾家輝聽完之後,盯著陸俊生手上那一份資料,“你應該是早作了準備的吧?”

陸俊生點頭,“是的,當我開始揭發的時候,就已經著手準備了。”

“那你為什麼上次談話的時候不交給我呢?”

“我不知道這還需要拖多許,如果早交出來,一轉到鄒小達的手上,他又會想法堵住這些查證的路徑了。”

陸俊生直言不諱的說道。

曾家輝對這一點倒是表示理解,誰都不希望自己苦思冥想出來的線索,因為一拿出來,突然又轉到了當事人手上,線索斷了,揭發者就永遠隻能成為被抨擊者、受害者。他微微一笑,“那你現在打算交給我麼?”

“當然。”陸俊生坦言道:“我這段時間對曾書記過去在地方上的工作做過了解,知道你的為人,也相信你現在分管這一塊的工作,一定會查一個水落石出的。所以,我今天還就帶上了這份材料,沒想到曾書記竟然問的就是這個,我不但要交給你,還會為提供的線索擔當風險與責任,我豁出去了。”

陸俊生說完,還在材料上簽注了大名,然後才交給了曾家輝。

曾家輝接過來認真的看了一遍,然後連同自己起草的請示,又從抽屜裡拿了一個團中央的信封,在上麵寫下了團中央第一書記的姓名,並標注了“涉密”字樣,這才叫進自己的秘書人員,讓他立即將這份材料送交第一書記。

他需要的是通過一把手轉交某分管首長,這樣才有望讓審計署進駐。

辦理了這一切,陸俊生已然覺得是應該告辭了,可他剛起身,曾家輝卻是叫住了他,“陸部長,再坐一會兒,咱們聊一下彆的情況。”

他掏出煙來,給陸俊生散了一根。

陸俊生一邊點煙,一邊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曾書記,其實你不應該叫我什麼陸部長,一方麵是在領導麵前,我以前的這個部長算不了什麼;另一方麵,我早就提交了辭職報告,現在也沒有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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