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執劍,來到龍驤將的身後。
“這……這怎麼可能……”祝淵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超出了他的認知,而麵對未知,人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恐懼。
哪怕是自詡為神的使徒的祝淵,在此刻也難以免俗。
他的身子開始下意識的後退。
恐懼漫上他那張皙白又俊美的臉。
他恍然大悟:“剛剛你是故意示弱,你早就看出了惡靈將的底細,你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喚醒他們!!?”
祝淵看向宋歸城大聲的質問道。
而宋歸城卻隻是淡淡一笑,他並無心為眼前的敵人解惑。
他隻是說道:“巫祝大人。”
“我說過……”
“我能將你腦袋從你的脖子上割下來一次,就能……”
“他娘的梅開二度,割下來第二次!!!”
他如此說罷,一隻手猛地伸出,身後的劍甲亡魂們,在這時也紛紛朝著前方伸出了自己的手,朝著虛空一握。
……
褚青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的腦袋還是不住的劇痛。
尤其是每當他努力的想要回憶起他記憶中所缺失的最關鍵的部分時,那股痛楚便會加劇。
而他耳畔的嘈雜聲卻漸漸變得清晰了些許。
他的身子顫抖,嘴裡痛苦的低吼漸漸平息,無神的瞳孔深處仿佛有點點清明湧現。
“褚青霄!你彆嚇我,你到底怎麼了?”
身旁的楚昭昭關切的聲音傳來,而這一次,褚青霄神誌似乎恢複了不少。
他低著頭,喃喃自語道:“我……我聽清了……”
“我聽清了。”
“你聽清什麼了?”身旁的褚嶽山神色焦急,生怕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有什麼不測。
“哭聲……”
“那些哭聲……”
褚青霄繼續喃喃自語道,似乎並未聽見周圍眾人的關切之語。
“哭聲?哪裡有什麼哭聲?”褚嶽山與孫寬看向四周。
前方的宋歸城與祝淵之間劍拔弩張,身後是那破敗的道觀,哪裡有人在哭?又哪裡有人在這時有心情哭?
“是……是它們在哭……”褚青霄嘴裡斷斷續續的說著,目光卻看向身後,那裡無數把劍倒插入地麵。
他們是曾經西洲劍甲的佩劍。
而褚青霄從第一次來到朱家大院便聽見那些若有若無的哭聲,就來自於這些它們。
“是劍在哭?”身旁的楚昭昭聞言一愣,但下一刻她便反應過來。
她轉頭看向前方,那裡宋歸城的神情肅穆,他身後八千西洲劍甲的陰魂周身劍意滌蕩。
他們伸出手。
準確的說,是朝著那些插入地麵的劍伸出手。
那些靜默許久的劍開始顫抖。
錚!
一聲劍鳴忽然升騰而起。
錚!
錚!
那就像是雄雞唱曉時第一聲鳴叫。
緊接著,整個劍陵仿佛被激活了一般,一聲接著一聲的劍鳴升騰而起。
一道道純粹的劍意在這時,從那些劍身中溢出。
“破陣子!”這時,前方的宋歸城忽然一聲爆喝。
劍陵之中一柄通體雪白,劍柄上掛有一道粉色劍穗長劍猛地一顫,然後它的身形猛然從泥土中抽出,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了宋歸城的手中。
此音未落,宋歸城的身後又有一位劍甲爆喝道。
“二更天!”
劍陵之中便又有一柄飛劍遁出。
“千歲!”
“門前燕!”
“春不晚!”
“長恨水!”
一聲聲爆喝聲接連不斷的從劍甲們的口中響起,一柄柄長劍亦在這時不斷從劍陵中飛出,落入那些劍甲亡魂的手中。
隨著長劍入手,他們周身的氣勢開始仿佛沒有止境的判斷。
他們周身衣衫鼓動,磅礴的氣勢升騰。
他們的眸中是堅定如鐵的決意。
他們的手裡是斬斷生與死的利劍。
他們矗立於空中,手中的劍鳴如龍,周身的劍意如虹。
地宮在輕顫,煞氣在四散。
所謂的神,仿佛也在這時低下了他高昂的頭。
這一刻,他們才是神明!
……
褚青霄恍然。
縈繞在耳畔他許久的哭聲,在這時戛然而止。
它們不再哭泣。
因為握劍的人已經歸來。
他忽然想起了許久之前,宋歸城說過的話。
“對於劍而言,他的意義是被劍客握在手中。”
“而對於劍客而言,他的意義是用手中劍斬斷所謂命運,也斬斷那些編織命運的神!”
“所以,當我們握住了劍。”
“隻要你相信,我們就能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