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就算有監天司與武王府作保,褚青霄也難以全身而退。
宋清清等人聞言也紛紛眉頭一皺,他們顯然也意識到了賈煉此言背後的算計。
她們的心頭也不免泛起陣陣擔憂。
她們固然知道薛三娘的父兄是被冤枉的。
所謂的叛國、所謂的盜竊丹方,都是賈煉覬覦薛家祖傳的藥方,為了將之占為己有,而使用的惡毒手段。
可此事畢竟已經過去了數年。
薛家父子也早已身死。
所謂死無對證,褚青霄想要通過一份卷宗就給薛家父子翻案,確實有些難度。
更何況這卷宗還是出自賈煉之手,可以預見其中的內容定然大都是賈煉按照著對他有利方向偽造的。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哪怕是楚昭昭等人,對此也不報太大的希望。
為此,她們看向褚青霄的神情都變得有些緊張。
褚青霄也是一頓,握著那卷宗的手力道明顯力道小了許多。
賈煉亦感受到了這一點,他的嘴角露出冷笑。
“褚司命如果現在知難而退,也不是不行。”
“但打砸我藥鋪需要賠償的錢財,褚司命得賠償,我大概估算了一下,這店麵的損失大抵有十萬兩左右。”
“傷了我侄兒的這幾位姑娘,也理應留下照料我侄兒,直到我侄兒恢複過來。”
“至於剛剛褚司命誹謗老朽的那些話,褚司命也得給老朽跪下,好好道個歉!”
“何如?”賈煉說著,臉上的神情變得戲謔起來。
賈煉所給出的條件極為苛刻。
無論是巨額的賠償,還是所謂的讓楚昭昭等人留下照顧賈順文,亦或者當著這麼多人麵下跪道歉,每一個都是褚青霄無法接受的。
而這也正是賈煉所想要看到的結果。
他就是要讓褚青霄騎虎難下,這樣當褚青霄看過卷宗後,卻得不到任何的線索時,他才能有足夠的理由,讓褚青霄為他跋扈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賈煉嘴角的笑容愈發的陰冷。
他身旁的賈順文,也在這時從之前那驚慌失措的恐懼中漸漸回過神來。
賈大少爺素來睚眥必報,之前被褚青霄折辱得有多憋屈,此刻見褚青霄在自己叔叔的麵前露出了怯態,他渴望報複的欲望就有多強烈。
聽聞此言的賈順文也站起了身子,他的目光興奮的掃過宋清清等人,看著她們那一張張嬌媚的臉蛋,心頭火熱,在那時也說道:“小娘子!彆擔心,本公子憐香惜玉,方才你們打了本公子,但本公子可不舍得打你們。”
“隻是剛剛你們打得我們有多狠,等你們在床上照顧本公子時,本公子就會有多憐惜你們。”
賈順文這樣說著,臉上露出了淫笑。
賈煉身後那些弟子,似乎也覺得勝券在握,聽聞這話,也紛紛放肆的笑了起來。
而在他們如此囂張的態度下,宋清清等人的臉色愈發的難看。
可就在這時。
錚!
一聲低沉的劍鳴忽然響起。
褚青霄頭頂懸著的斷刃驟然飛射而出,速度極快,幾乎化作了一道流光,從賈煉的麵門越過。
下一刻,賈煉隻聽身旁傳來了一聲慘叫。
伴隨著一道血光亮起,賈順文的笑聲也在這時戛然而止。
賈煉的臉色大變,趕忙側頭看向身側,隻見那裡自己的侄兒肩膀處被插入了一把斷刃,鮮血噴濺,他的身子也在那斷刃巨大的力道下,被一路拖行,最後撞在了背後的木牆上,斷刃穿過他鎖骨,連同著賈順文的身子一同釘入身後的木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
誰也沒有想到褚青霄會如此狠辣。
賈順文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肩膀上被插入的斷刃,在短暫的愣神後,劇烈的痛楚傳來,剛剛還在放肆大笑賈公子頓時發出一陣淒厲的哀嚎。
賈煉也在這哀嚎中回過神來,他轉頭怒目看向褚青霄,心頭的火氣再也無法壓抑,渾身的靈力奔湧,滾滾殺機如江海一般朝著褚青霄奔湧而來。
“褚青霄!你在找死!”他咬牙切齒的言道。
可褚青霄卻無視了他的怒斥,隻是在這時伸手取過了賈煉手中的卷宗,將之打開,低頭看去,同時嘴裡淡淡的言道。
“巡天司身負監管天下神靈的重則,巡天司的成員,哪怕最尋常的,也位同朝廷命官。”
“賈順文一介草民,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官,本座留他一命,已是仁慈……”
“更何況,他還是有重罪在身。”
賈煉聞言,怒不可遏:“褚青霄,你還在血口噴人,我家侄兒有何罪責……”
“賈長老彆急。”褚青霄卻語氣平靜的打斷了賈煉就要出口的怒罵,他低著頭一邊翻閱著卷宗,一邊繼續說道。
“他現在是沒有。”
“但等到本座翻看完卷宗,你也好,你侄兒也罷,都是重罪當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