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法再騙自己,她隻是昏迷。
她死了。
她昨夜就心存死意。
是因為他懷疑她嗎?她怕被他發現,她就是三公主,所以不想活了?
“丫頭,我真的不懂……”他低啞至極的嗓音悶在她的手背,嘶啞不清,“你喜歡我嗎?你若真的喜歡我,為何要做從前那些惡事?”
他心底又痛又窒,腦海中像要炸開般,混亂渾噩。
複國艱難,可是再難也不如她的心難測。
他這十六年來,過得壓抑辛苦,若說有過甜,她是最甜的那顆糖。
卻也是最毒的那一顆。
“殿下。”
一名燕國舊將,上前恭聲道,“屬下聽紅桑說,北朝三公主已死在殿下手裏。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理她的屍身?”
穆寒沒有抬頭,麵頰緊貼著少女冰冷的手背,啞聲道:“去備一副最好的棺木。”
他要親手將她下葬。
就葬在青柏山吧……
那是他與她真正緣起的地方。
“是,殿下。”舊將沒有多問,迅速退下去辦事。
敵國公主死去,算是一件好事。
殿下傷心,或許隻是因為年少易動情,過段時間便就好了。
“丫頭。”穆寒抬起頭,眼底布滿血絲,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隻當你是我的丫頭,可好?”
他存心自我欺騙,薄唇輕貼在她冰冷的唇瓣上,“在我心裏,你從來都隻是那個與我笑鬨、喚我寒哥哥的丫頭。”
他低低地自語說著,“我知道你害怕孤單,以後隻要有時間,我就去青柏山看你、陪你說話,好不好?”
再沒有少女清脆的聲音回答他。
再沒有少女笑得眉眼彎彎的清甜,偷偷沁入他的心。
隻剩一室孤冷死寂,與他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