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底寒意如冰,卻開口道:“那你再喂我一次。”
“好呀。”曲嫣歡快地應道,探手到床邊小幾的冰糖碟子裏拈了一小塊,先放進自己口中,再仰起小臉,嘟嘴道,“唔。”
顧決低下頭去。
他忍著厭惡,觸碰到她的唇。
曲嫣這次卻沒有直接把冰糖給他,緊閉著雙唇,不動。
顧決彎下的脖頸僵硬,事實上他渾身都極其緊繃,心理上對‘曲嫣’的惡心和厭惡讓他無法繼續。
他決定放棄確認甜味。
但就在他要退開的時候,曲嫣微微張唇,把冰糖送入他口中,軟糯地含糊道:“喏,給你。”
她喂完他糖,就抽離開,沒有得寸進尺。
顧決再一次被口中的甜味驚到。
不是錯覺!
他真真切切嚐到了小時候吃冰糖的味道。
那時候,他還天真頑皮,喜歡爬樹摸魚到處搗亂。有一次他跟著三哥下水捉烏龜,河裏石頭滑,摔得差點淹死。
回家後,娘親沒罵他頑劣,心疼的摸著他頭上磕出的大包,喂他喝薑湯驅寒,又知他喜甜,給了他一塊冰糖。
記憶中的那塊冰糖味道,和他此刻嘴裏的幾乎一模一樣。
顧決漆黑的鳳眸深處,暗澤湧動。
他推開賴在他身上的曲嫣,端起床邊小幾上的那碟冰糖,走出了房間。
曲嫣看著他的背影,唇畔忍不住綻出一絲笑意。
她的太監老公忽然有點可愛啊。
他是不是端出去自己一個人偷吃?
以他多疑謹慎的性格,肯定會反複試驗,一再試吃。
但那碟冰糖,除非她親手或親口喂他,不然沒什麽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