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明年下場麽？”江攬之出聲詢問。

沈淮安背著江易之兩兄弟，借著袖子的遮擋，將柳樂的手緊緊握著，點頭應道：“嗯，差不多了。”

江攬之猶豫不決，停頓片刻後，囑咐道：“既然你有了決斷，我也不出言相勸，隻是如今的京城仿佛一個漩渦，被卷進去，實在不好脫身。”

“這也是我當初為何堅定選擇外派，不打算留在京城。”

“當今慶祥帝身體狀況不佳，皇子大多年幼，親王和大臣的心思愈發活泛。”

“小安，若你想要留在京城成就一番大事，那就一定謹記，隻當純臣，效忠於大周朝的皇帝，不能過早站隊，聖心實在是太難猜測。”

江攬之的眼神看向遠方，站起身來，略帶悵惘的語氣道：“我…還是少了那番魄力和決斷……”

江易之也跟著站起來，不讚同他哥的這句話，“大哥…我知道你是不放心家裏，爹娘不想讓你留在京城，你是…你是為了我們才回來的…”

江攬之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笑著道：“到時候和我一起去臨泉縣，我正好監督你的學業，爹娘已經發話了。”

江易之破天荒的沒有同江攬之鬥嘴，隻乖乖點頭。

柳樂側頭看了看沈淮安，麵容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麽……或許是在思考萬家的事，又或許是在想沈攬之剛剛提到關於京城的局勢……

“沈淮安，小樂哥，我們往前走走唄，我剛剛過來時瞧見這邊河裏有魚。”江易之扯著嗓子喊人，激動的朝他倆招手。

柳樂也被江易之的喜悅所感染，揮了揮手回應著，“走吧，去走走？”

沈淮安笑了笑先一步站起身，將柳樂拉起來，一起朝江易之兩兄弟走去。

四人開始圍著河邊散步，江氏兄弟倆走在前麵，沈淮安和柳樂並排走在後麵。

隻不過到了後麵，江易之借口與沈淮安有課業上麵的事情聊，不知怎麽就同柳樂換了位置。

趕鴨子上架的柳樂被迫與江攬之同行，發自內心來說還是有些許的尷尬，雖然同沈攬之認識好幾年了，但基本不會直接接觸，中間都有江易之和沈淮安。

“小樂，這幾年還好麽？”沈攬之問道。

再怎麽說沈攬之也比他年長幾歲，還得叫聲江大哥，硬著頭皮回道：“挺好的。”

“懷樂樓和快樂小食的生意依舊火爆，小樂很適合做生意。”在江攬之心裏，柳樂確實是不錯的，鮮少能夠見到這種哥兒，有主意想法有頭腦，從初次見麵時，他就沒將柳樂當做普通哥兒。

柳樂笑道：“謝謝江大哥誇讚，懷樂樓隻是小生意，實在不足掛齒。”

一問一答，一來一往間，江攬之和柳樂之間的氛圍好了不少。

在京城，江攬之可見到了開在狀元街正中間的懷樂樓，當時第一間見這個名字，就猜測背後肯定有柳樂的參與。

今日，江攬之也沒多打探，隻裝作沒有見到過京城的懷樂樓，倒是同柳樂聊了些關於京城獨有的一些特色吃食。

對於這個話題，柳樂很感興趣，沒忍住同江攬之多聊了聊。

江易之在後麵看見柳樂和他大哥聊的火熱，臉上露出幾分得逞的笑容，踮了踮腳摟住沈淮安的肩膀，“我大哥和小哥怎麽樣？”

沈淮安還在思考剛剛沈易之告訴他江攬之會試和殿試的題目，沒聽明白江易之的話，疑問道：“你說什麽？”

“我大哥和你哥哥呀，瞧他倆聊的多好。”江易之又說了一遍，“你覺得呢？從背影看也挺…嗯！”沒有明說，但對沈淮安拋以心照不宣的眼神。

沈淮安這才發現走在前麵的柳樂和江攬之，已從最開始的拘束尷尬，變得和諧融洽。

心中一陣陣泛酸，雙手也緊握成拳頭，臉上的表情冷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