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熒
溫楚:“本以為來這裏躲雨會比在廢舊寺廟好點,沒想到居然也這麽寒酸,這倒黴世子是得罪皇帝了麽這麽窮。”
“哦,就是這裏不怎麽有人來,也就不曾修葺過,顯得舊了些。”
此話一出,溫楚就有種不好的預感,盯著陸瑾:“你怎麽知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便是那倒黴世子。”
這句話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但陸大世子還是憑借著良好修養保持微笑。
溫楚:“……”
蘇淩:“……”
正常情況下,可能有人進世子府打探情報,也有可能想偷點什麽——當然最正常的情況是沒人敢進——進來避雨的倒是第一次,還特麽順利進來了……看來有些侍衛該扣月錢了。
外院巡邏侍衛狠狠打了個噴嚏,驚醒了。
世子府大殿。
這次是真的豪華了,一點都不寒酸。主位的椅子是極珍貴的紅絲楠木做的,上麵鋪了一層潔白無暇的柔軟鵝絨墊,椅背打造了很流暢的曲線,頂端還有一顆漂亮的天藍色寶石。如此高配置更是襯得座位上那人高貴優雅……哪怕他坐姿實在是……豪邁。
也許是這位爺不喜歡人多,偌大的大殿裏就站了兩個侍衛,一男一女站在兩邊。
溫楚和蘇淩站在堂下,堂內一時爆發了死一般的沉默。
蘇淩:怎麽著您二位在比誰更能沉得住氣?誰先說話誰輸?
好在這種尷尬的場合有德佑大寶貝來救場。他一晃一晃來到大殿,本來可能有什麽事要說,看見他們倆眼睛都瞪大了:“你……你們……?”
陸瑾抬了抬眼皮:“認識?”
德佑先生七十歲的人了依然告瞎狀:“大人!就是他們!老夫白日裏便是受了這二位的脅迫,才耽擱了時辰!”
溫楚挑了挑眉,長長的眸子輕輕眯了起來:“你說什麽?”
語氣之薄涼讓人覺得他下一步就該亮兵刃了。
陸瑾嘴角突然揚了起來:“噢,看來二位不光闖入我府,還劫持過我府裏的謀士?”
溫楚沒說話,但看臉色應該心情不大好。他目光瞥向德佑,眼神冰冷。
德佑一個哆嗦:“呃……無事無事,方才是我記錯了,是這二位少俠救了我。”
白天的事其實陸瑾早就聽德佑還原了事實,也知道德佑碰到了兩位奇怪的人。跟德佑一樣,在看到他們的著裝後陸瑾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
陸瑾眸子裏帶著笑,音色一貫的低沉溫和:“別怕,方才不過是逗個趣。閣下如何稱呼”
“溫楚。”他報完名字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什麽,看向陸瑾:“你說誰怕?”
蘇淩:“……”哥你重點是不是放歪了。
陸瑾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溫楚一圈,然後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溫先生接下來作何打算?”
“?”溫楚沒明白陸瑾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問這個。畢竟他們也不熟,而且目前他的身份還是強行闖入世子府的可疑之人。
“不如先在我府上住下,二位要日後無論做什麽也好有個落腳處。”
更詭異了。溫楚深知天上不會掉餡餅,陸瑾肯開出這樣的條件一定是因為自己身上應該有什麽東西對他有用。
會是什麽呢?
窗外雷聲轟鳴,雨勢在不斷變大。以後怎麽樣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是鐵定要住在這了。
“碧晴,你去帶這位小姐收拾一間屋子,”陸瑾起身招呼完旁邊的丫頭,視線再度落到了溫楚身上:“溫先生,請隨我來。”
陸瑾出門,示意他跟上。
溫楚看著下人遞過來的那把油紙傘,目光定了一瞬,然後撐開傘跟著陸瑾。兩人的距離不遠不近,始終隔著一小段,皆是沉默不語。
終於到了客房。客房很乾淨,應該是經常打掃。陸瑾進門後順手關上了門,坐下給他倒了杯水:“溫先生這頭發……方便問問為什麽遭受髡刑嗎?哦,或者說,牢獄期滿沒滿?”
溫楚突然想起來在古代剃發是一種刑罰。他皺了皺眉,想了片刻,正欲開口便被截斷。
“又或者說在你們那個世界短發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