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苦(2)(1 / 2)

皓月[群穿] 芝士投手 2683 字 3個月前






疾苦(2)

這次問話的時間還不足一刻鐘,鄭莊賢看到他們出來有些目瞪口呆:“這就審完了?”

“沒審出來。”溫楚抱著胳膊想了想,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審問室?”

鄭莊賢立刻點頭:“當然有,隨我來。”

路上,鄭莊賢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在牢獄裏也可以審啊,去刑審室乾什麽”

陸瑾笑了一聲:“捏軟柿子啊。”

縣衙作為專門的司法機關,有單獨設立一間刑審室,供主辦官提審犯人用。此時陸瑾和溫楚就在這逼仄的刑審室裏,桌子對麵坐著張孟銅。記錄官在旁邊坐著,筆墨紙硯早已備好。

張孟銅似乎有些害怕,從坐在這那一刻便不住地咽口水,眼神慌張、額角冒汗。

陸瑾嘴邊掛著看似溫和的笑容,雙腿交疊,坐的也很隨意:“張先生,別害怕,今日帶你們來不是要傷害你們,禮數不周,請多擔待。”

他的話溫和有禮,乍一聽好像真的在賠禮道歉。張孟銅神經似是不那麽緊繃了:“你們想問什麽?”

“一月之前,你為何從張府搬走?”

這個問題好像難以啟齒,張孟銅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我是元清的堂兄,卻還要他每日接濟我,實在是……”

陸瑾點了點頭:“了解。那麽從張府搬出去後呢?你一直同趙全住一起?”

“是。趙兄人很好,願意接納我。”

溫楚抬了抬眼皮,音色低沉:“詳細說說?”

張孟銅膽怯地看了他一眼,又咽了口唾沫:“從元清府裏離開時,我一直苦於沒有出路。那幫財大勢大的富商太欺負人了,我一直在想怎麽才能在煙城立足。後來在後街碰到了趙兄,聽了趙兄的遭遇頓時覺得這世道更是不公了,便同他聚在了一起,謀劃著離開這裏。”

這段話說得,差點覺得他要自首了。

溫楚聽的發困,眉眼間都是不耐煩:“編故事?”

張孟銅當即反駁:“這是什麽話,我能騙官老爺嗎?”

溫楚甚至不想解釋,但有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最初頹喪那一陣子,張元清安慰你明明起了效用,你卻突然又不聽了,硬要搬出去。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認識趙全了吧。”

張孟銅眼神躲閃,隨後又變得憤恨:“元清在商界也是摸爬滾打了十數年,經驗確實比我多,也跟我講過他初入商界所受過的打壓。我起初的確是想把我的失敗看作尋常事,可是……那幫畜生殺了我的兒子!”

溫楚挑眉:“殺了?”

這件事仿佛更加難以啟齒了,張孟銅咬著牙:“被逼著做了那樣的事,跟殺了有什麽區別?這麽被淩辱還不如殺了!”

溫楚扭頭問陸瑾:“失身了要以死謝罪?”

陸瑾欲言又止,不知道說什麽好,最終隻是看了溫楚一眼,又轉頭看向張孟銅:“所以,你很憤怒,想要聯合趙全報複富貴人家?”

張孟銅瞪著陸瑾:“你不要血口噴人!”

溫楚垂著眸,若有所思。也許是談到兒子勾起了情緒,張孟銅竟是也沒那麽唯唯諾諾了,還帶了些攻擊性:“大理寺查案子就是全憑一張嘴嗎?”

“開個玩笑,閣下不要當真。”陸瑾一邊眉毛挑了起來,又問道:“你說你們謀劃著離開這裏,然後?”

張孟銅也沒想到話題還能繞回去,半天才開口:“我們打算去京都,天子腳下總不能沒有王法。加之我曾經學了些刀法,說不定可以在高門大院裏謀個職位。”

溫楚眉頭皺了起來:“刀法?什麽刀?”

“不是屠宰刀,是長刀。”張孟銅這回居然解釋地很詳細,“兒時教我習刀法那位師父比較擅長又長又重的大刀,我學的自然也是那種。”

其實那些家仆的死因,用長刀也能解釋的通。

怎麽又冒出一個犯罪嫌疑人?

案子仿佛來到了膠著期。明明已經發現了很多線索,找到了很多相關的證據,可每一項證據都不能直接定罪,這些線索也都多多少少沾點關係卻連不到一起去。

距離第一個孩子失蹤,已經有半月之久了。

縣令鄭莊賢給他們倒了茶:“陸大人,真的不用點手段嗎?”

陸瑾點點頭:“不用,飯食也正常供給,先晾他們幾日。”

這兩個人的狀態有點奇怪。溫楚回想道:“常年用刀,手法嫻熟,左手虎口以及四指都有明顯的老繭。他是個左撇子。”

鄭莊賢想起了什麽似的,眼睛一亮:“對,那些被殺的家仆脖子上的刀痕都在右邊,手腕和肩膀也有淤青,明顯是被人從後方控製住然後左手拿刀伸到前麵脖子,精準地割到右邊動脈!”

“是啊。”溫楚食指在杯子上摩挲了兩下:“跟張元清有大恩,跟富貴人家有潑天的仇,是個屠夫,極其熟悉身體結構,還是左撇子。”

鄭莊賢急了:“那就是他沒跑了啊,還等什麽呢?”

溫楚笑了笑,放下杯子:“還沒完呢。你不想知道凶手還有誰麽。”

鄭莊賢沒反應過來:“還有?”

陸瑾嘖了一聲,看向溫楚:“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麽。”

溫楚:“我看你修辭是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陸瑾顯然心情不錯,笑意直落到眼尾,鄭莊賢卻噤了聲。

了不得,這陸大人已然是正三品大官,還是世子身份,將來有爵位要繼承的,敢這麽跟他嗆他還不生氣,那這位公子身份地位肯定也不會低。鄭莊賢回憶了一路,一直在想自己有沒有衝他說過什麽大不敬的話……

現在看來,好像也沒那麽矛盾了。說不定張和趙都是凶手呢。

馬車上,溫楚一邊剝了顆糖一邊道:“從一開始就想錯了,我們下意識地以為嫌疑人隻有一個。”

糖的甜味很重,糖紙剛一剝開,那甜味便擴散了整個馬車。

而那甜味的來源……陸瑾盯著溫楚的唇看了片刻,偏了偏頭:“何時得知凶手不止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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