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伯府大廳。冬日寒雨,氣氛陰冷肅殺。
“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啊,趙煜,你不信我?”秦思思淒然望著對麵的男子,眼中滿是絕望。
“你連去核實一下都不肯,外人隨便幾句話,你就認定我有罪。當年你信誓旦旦說要護我一世周全,難道你全忘了嗎?”
趙煜端坐在椅上,眼中儘是嫌惡:“強詞奪理!青兒不是外人,是我的妾侍。你的貼身侍女小萍在她的膳食裡下落胎藥,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
秦思思悲憤交加,眼中噙滿淚水:“那是她們陷害我!”
“其一,周郎中從你侍女端來的燕窩中發現了致人滑胎的紅花。其二,藥童也指證她上個月確實去醫館買過紅花。你還有什麼好辯解的?”
趙煜冷眼看著妻子:“若不是周郎中識破此計,青兒和腹中的孩子怕是都被你這婢女害死了。”
秦思思急切地辯解道:“小萍確實去過醫館,但那是為我抓藥治風寒,有藥單為證,根本沒有什麼紅花!”
趙煜冷笑一聲,毫不動容:
“藥童明確記得,小萍曾要求不將紅花寫入藥單。方才下人也去醫館取來賬本核實,上麵確實有這一筆。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拙劣的解釋嗎?”
秦思思焦急地說:“此事前後,隻有周郎中與藥童的證詞,你們難道沒有覺得蹊蹺嗎?”
趙煜垂下眼眸,麵上滿是不耐:“青姨娘不久前才跟著我回京,怎麼可能買通府外的郎中?這更能證明此事確鑿。”
周郎中已離開伯府,秦思思才得知此事,小萍已被拖下去打了個半死。秦思思無法與周郎中當麵對質,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故而才如此被動。
若是有時間,她定能找到破綻證明清白,可趙煜心硬如鐵,已認定是她唆使侍女所為,根本不給她機會。
青姨娘倚在趙煜懷裡,泫然欲泣:
“妾身份卑賤,主母要如何發落都願意領受。可孩子畢竟是趙家的血脈,妾真不知往後要如何護好他。”
趙煜溫柔地替她倒茶,輕聲道:“天氣寒涼,你身子重,驅驅寒。”
他親自用手背試了試茶水的溫度,確認合適後,才遞給青姨娘。
青姨娘接過茶杯,眼中滿是信任與孺慕:“妾身無依無靠,隻能仰仗老爺了。”
院中,秦思思的貼身侍女小萍被五花大綁著跪在雨中,已奄奄一息,像一根隨風飄搖的枯草,但仍在機械地重複:“夫人沒有教我害人,夫人沒有教我害人。”
那侍女自小與她一起長大,她生母早逝,在這世上,侍女於她而言早已不單單是個下人,更是如同親人一般的存在。
連負責執行責罰的下人都心有不忍,停手來報說再打下去可能要出人命,問幾位主子是否還要繼續。
趙煜正低聲安慰著青姨娘,一個眼神都未分出來。
一旁端坐著的婆婆趙老夫人沉下臉道:“不交代,就再打。”
趙老夫人對下人發話,眼睛卻看著秦思思:
“我趙家三代單傳,煜兒常年在外征戰,眼下隻有這一個血脈,怎麼珍重都不為過。算盤打到我孫兒頭上,彆怪我叫她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