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有一處地方越來越沉，時戰身上好像已經出現了跟尼奧爺爺相同的臉色。

也許她之前推斷秋天還是太過於理想了。

顧煙抬腿走過去，把半開的窗戶關上，皺眉開口，“你現在的身體虛弱，吹不了風。”

一場小小的感冒，就能隨時隨地要了他的命。

像時戰這種情況，他的身體已經抵抗不了任何病變了。

他靠在沙發上看著顧煙，聲音莫名有些沙啞，“今天外麵陽光很好，呼吸一點新鮮空氣也不錯。”

顧煙沒在這些家常話上多停留，直切重點，“安妮已經走了，你找我來有什麽事？”

時戰掩著唇角，咳嗽了兩聲，眼裏閃過一瞬間的落寞。

現在的顧煙和他多說幾句話都不願意。

他怎麽還能再奢望那些不可能再發生的事情呢？

大概是人到臨死階段，才會猛然醒悟之前做過的所有錯事吧。

可惜顧煙不會再讓他彌補，他也沒有彌補的機會了。

他撐著身體艱難走到床邊的位置，從床頭櫃裏拿出一份文件交給顧煙。

“這是我目前查到的所有關於聖羅堡的事情，幕後黑手的身份暫時還沒結果，但是這些已經足夠讓你給那些家屬們一個交代。”

顧煙感受著手裏文件袋的厚度，這是關於那個字字句句宣傳榮譽的家族犯下的全部罪孽。

也是像但丁那樣的家屬們，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做代價，也要換回來的一幅真相，血淋淋的真相。

她沉默片刻抓著文件袋的手，默默握緊，突然抬頭看向時戰，好像能看透他的所有偽裝一般質問道：

“關於幕後黑手這方麵你真的沒有查到一點線索嗎？那個旅行社，那個奇怪的醫生，真的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