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樂剛剛邁入大殿,鄭元忠身上那種浩如煙海的氣息,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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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氣息,如淵如海,深不可測,他竟然窺探不出對方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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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暗驚異,上前幾步施禮道:</p>
“記名弟子韓樂,見過四位教諭。
”</p>
鄭元忠緩緩開口,道:</p>
“韓樂,你上山清修,應該有四個年頭了吧?
”</p>
韓樂躬身答道:“回稟教諭,是的。
”</p>
鄭元忠淡淡應了一聲,又道:</p>
“你在篆文推演上的解讀頗為不俗,我且問你,你這解讀之法何處學來?
”</p>
韓樂平靜回復:“一半是天賜,一半是自悟。
”</p>
鄭元忠微微一怔,隨即大笑道:</p>
“好一個天賜,好一個自悟!
”</p>
“先天地生,人法自然,你倒是理解得透徹。
”</p>
坐在左手邊的玉溪居居主羅安舒,自從韓樂進殿後,便一直閉目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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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突然睜開眼眸,揮揮手道:</p>
“韓樂,你且退下吧。
”</p>
這一行為,顯得十分突兀,更加希奇的是,鄭元忠也是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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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樂必恭必敬的躬身施禮,神色靜謐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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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換了其他弟子,剛進來還沒有談論幾句,便被責令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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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沒有露出誠惶誠恐的神色,心中也會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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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韓樂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鎮靜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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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忠不由暗中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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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師兄,這麼隨隨便便就收韓樂為入門弟子,是否有些不妥?
”</p>
韓樂退出大殿後,羅安舒問出的這句話,分明就是對他心存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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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中,似乎還有一絲絲責怪鄭元忠的含義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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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元忠卻是淡然一笑,擺擺手道:</p>
“羅師弟,你也聽說了,韓樂在篆文上的成就不凡,神武峰山腳下孤身挫敗五嶽派,也算是有膽色有魄力。
”</p>
“最關鍵的是,這次齋會過後,他必定聲威大漲。
”</p>
“倘若不把他收進門牆,其他門派多少會有非議,說我流雲觀阻礙弟子的進取之心。
”</p>
“另外,我既然被昆侖派指派為流雲觀的執掌,必須為上麵多作考慮,否則難逃其究。
”</p>
羅安舒沉吟了一下,皺眉道:</p>
“但我看韓樂這人,膽色魄力固然不錯,隻是資質庸俗,估計將來成就有限。
”</p>
“為了這種人,而惹怒一眾門人弟子,隻怕得不償失。
”</p>
“這個嘛,關係不大。
”</p>
鄭元忠意味深長的一笑,忽然道:</p>
“羅師弟,我把那尊乾天爐贈送給韓樂,你看如何?
”</p>
羅安舒聞言,嘴角扯出一絲嗤笑,撫須道:</p>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多慮了。
”</p>
韓樂剛剛邁出後殿,方才那名接引童子便迎了上來,道:</p>
“師兄,請跟我來。
”</p>
韓樂心中一動,明白裡麵的幾位居主還有事詢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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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這一點,他便隨著童子來到觀星殿不遠處的一座偏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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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離去後,他觀看了一番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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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雖然打掃得乾淨舒適,但顯得冷冷清清,不用想就知道無人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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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他沒有過多在乎,隨意挑了一個坐席坐下,便開始打坐恢復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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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等他從修煉狀態退出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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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一看,不知何時,鄭元忠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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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樂暗暗一驚,對方的修為當真出神入化,自己居然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