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時,尹卿容在庭院澆花。
張知對她說:“住幾日吧,我最近都在城裡。”
尹卿容:“我昨天打了徐鶴藍,估計今天徐家會鬨上門。這件事要去處理一下。”
張知微微沉了臉。
吃早飯的時候,尹卿容頻頻走神,張知問她想什麼。
“徐家到底什麼意思呢?”尹卿容如實說,“徐鶴藍不至於來捉弄我吧?”
張知:“就是捉弄你。”
“何至於如此幼稚?”尹卿容蹙眉。
張知:“因為看不上你們尹家。結親,給外人看的,誰不在心裡鄙視你們尹家?”
尹卿容:“……”
“你爺爺一死,徐家想翻臉又不敢,隻得戲耍你,叫你自己作罷,他們不沾染惡名。”張知又道,“徐家和你們尹氏一樣,臭不可聞。”
尹卿容坐在那裡,慢騰騰喝粥。
胃裡被早上那碗藥堵住了,她一口也吃不下。見張知看她,隻得硬灌。
張知將她摟抱過來,讓她坐在懷裡:“小七兒,我等著你求我。彆犯犟,你不想嫁的話,有我在,誰也逼不了你。”
尹卿容:“我沒有不想嫁。是徐家不太想娶我,故意羞辱我。”
“你想嫁?”
“徐家門第不錯,徐四又是年輕少年郎,我為什麼不想?”尹卿容說。
張知沉了臉:“這是看上了人?”
“都有。”
他手勁一緊:“你膽大包天!”
又道,“彆天真,你當徐家那兩個王八蛋是什麼好東西?不是良配,重新選。”
“沒得選。”尹卿容道,“我以前好恨爺爺。現在想想,爺爺在世時,長房會收斂幾分。如今爺爺沒了,我就是待價而沽的貨物,等著長房找個買家。”
“你可以求我。”張知說,“你求我了,你的事歸我管。”
現在歸他管,將來歸他太太管。
大伯要是知道,她給張知做妾,得恨死三房。
這等於是打了大堂姐尹卿雲的臉——大少奶奶的堂妹做了二少爺的小妾,二少爺還不得趁機把大嫂的顏麵踩泥裡?
尹卿容自己跑了,妹妹怎麼辦?妹妹也快到了議親的年紀。
兩個人沒談攏,早飯都沒怎麼吃。
明明睡前鬨累了,都挺餓的。
張知說她:“你除了出身不太好,哪裡都挺好的。”
尹卿容:“又沒得選。要是有得選,我也想做大帥的女兒。你妹妹真是個很幸運的人,這出身誰也比不了。”
“你做不成大帥的女兒,你的孩子可以。就看你。”張知說。
尹卿容沒說話。
這天回去的路上,她心裡想,她真的好喜歡張知。
拋開身份、不顧他那張能把人氣死的嘴,她很喜歡他。
瞧見他的時候,就像盛夏捧了一盆冰,冬天揣了一團火,整個人都輕盈而快樂。她可以從現實逃離,沉寂到他的生命裡去。
很溫馨、很愉悅。
也很短暫。
尹卿容回到家,大伯那邊的傭人來尋她,氣勢洶洶。
果然,徐家找茬來了。
尹卿容去了大伯的書房,被大伯劈頭蓋臉罵一頓。
“好好的,你誣陷四少騙你,還打他!你真是發瘋,不知自己幾斤幾兩。聯姻關頭,你要是出了事,老子得把你皮揭了。”大伯說。
尹卿容:“我沒有誣陷,我見到的一直都是三少爺。我認識徐家的雙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