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荊舟: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晚瓷的錯覺,她總覺得他在說這話時有片刻的遲疑。
要說了解,還是江雅竹這個做母親的更了解自己的兒子,一眼就看出了他那一瞬間的不對勁,她的臉沉了沉,待看向沈晚瓷時,又是一臉慈愛和氣的笑意:晚晚,我有點餓了,你去幫我買兩塊蛋糕好不好
沈晚瓷一走,她臉色就沉了下來,冷聲問薄荊舟:結婚的事,你怎麼想的我告訴你,你要敢有什麼花花腸子,我打斷你的第三條腿,我們家的兒媳婦,我隻認晚瓷,彆的誰都不行
前段時間的緋聞,她也有所耳聞,而且那女人居然還和簡唯寧長得有幾分相似,真是晦氣,要不是看晚瓷沒有計較,又怕自己插手反而影響到兩人的感情,她非扒了薄荊舟一層皮不可。
媽,薄荊舟哭笑不得,您想哪兒去了,您的兒媳婦當然隻會是晚晚
得了他的保證,江雅竹這才緩了臉色,但礙於薄荊舟有前科,她還是多了句嘴:你彆忘了,當初為了娶晚晚,你就差跪在我麵前哭了,如今你們好不容易重歸於好,要是再不珍惜,就算晚晚還願意原諒你,我都不同意
這誇張的形容,聽得薄荊舟一陣頭疼:……我沒有要哭
沈晚瓷端著蛋糕過來,江雅竹擺著手攆人:你們倆父子去開車,順便把這一堆東西放車上去
他們走後,江雅竹和沈晚瓷又在蛋糕店坐了一會兒,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拎著蛋糕往外走:晚瓷,等會兒想吃什麼
媽,要不還是您和爸單獨去吃吧,今天是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帶上我和薄荊舟兩個大燈泡算怎麼回事
她一點都不想去當電燈泡,總覺得薄榮軒看她的每一眼裡,都透著對她的不識趣的控訴。
都幾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平時家裡又都隻有我和你爸兩個人,哪天不是二人世界啊,有節日當由頭的時候,當然得家裡人一起,才熱鬨啊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天,江雅竹的肩膀突然被人重重撞了一下,手裡的蛋糕‘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撞她的是個男人,力氣挺大,她被慣性帶得身子一歪,差點摔倒。
江雅竹有點生氣,剛要指責那人走路不看路,話還沒出口,對方就急忙蹲下身去幫忙撿掉落的蛋糕,這下,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了:沒事,你走吧……
那人將蛋糕撿起來,動作木訥的遞給江雅竹,他好像是個社恐,哪怕戴著口罩和帽子,也不敢抬頭看人,更沒有說話。
蛋糕摔成了一坨,奶油糊的到處都是,沒法吃了。
沈晚瓷伸手接過來,媽,我去扔,你去路邊等爸
垃圾桶離的有點遠,她自己跑著過去要快一點。
江雅竹揉著被撞痛的肩,轉身就要朝著馬路那邊走,站在她身側的男人突然往她手裡塞了兩百塊的現金:你真是個善良的姑娘,這是賠給你的蛋糕錢
這語調…
雖然聲音聽著蒼老了些,不似年輕時那般有力,但她肯定自己沒有聽錯,而且,哪個正常人會對著一個徐娘半老的人叫姑娘
猶如劈頭砸下了一道晴天霹靂,將那些深埋在心底,被厚厚陰霾覆蓋的記憶,全都炸碎了攤開擺在她麵前,江雅竹渾身都在發著顫,緊咬的齒關不受控製的發出‘噠噠’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