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忱曄看了眼被言棘拎在手裡的禮品,對她要見的人的身份大概有了個底。
她是在A市讀的大學,挑的禮品又是長輩才會喜歡的品類,十有八九是她大學時的教授。
飛機在A市機場停下,顧忱曄聯係好的車已經等在外麵了,出了機場,就直奔目的地。
她看著窗外,眼神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裡沒人說話,一片安靜。
這是他們以往相處的常態,但此刻顧忱曄卻總覺得心裡悶得慌,看哪都覺得煩,他的目光掃到外麵一處比較醒目的建築,沒話找話的問道:那是哪
言棘掀眸,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不知道。
但凡多說一句,都不會顯得太敷衍。
男人忍著氣,不滿道:你大學四年,沒出來逛過。
沒有。
醫學生的課本來就多,周一到周五,幾乎沒有空閒,就連周末和晚上有時候都還排了課,空閒的時候,言棘也是圖書館、食堂和宿舍三點一線,彆說這麼遠的地方,就是學校附近,都沒逛完。
顧忱曄:……
車子在一個小區門口停下,言棘正準備去拿禮品,顧忱曄就先她一步伸出了手:我來拿。
言棘在前麵帶路,3棟1502,門虛掩著,說話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來:老彭,你趕緊幫我把菜清一下,蝦洗了嗎
弄好了弄好了,等人到了再炒菜,冬天菜涼的快,一道溫和的男音響起,緊接著就是腳步聲,正朝著門口的方向走過來:我下去看看,說是九點的飛機,這會兒應該快到了,這孩子,也不讓我們去接。
說話間,腳步聲已經停了。聽動靜,是在換鞋。
言棘抬手敲了敲門:老師。
下一秒,虛掩的門被拉開,一張上了年紀,卻精神矍鑠的臉出現在門後,看到言棘,他一臉怨懟的哼了一聲:都兩年了才知道來。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
顧忱曄:……
雖然早知道對方能在A大任職,在行業裡肯定會有些名氣,但在看清老人的長相時,他還是驚了一下,實在是這人名氣大的連他一個外行都如雷貫耳。
沒想到,言棘竟是他的學生。
被劈頭蓋臉一通訓的女人此刻卻是低著頭,誠懇道歉:對不起。
都大四了,馬上就見習了,說退學就退學。你哪是對不起我,你是對不起十幾年寒窗苦讀的自己……
言棘低眉順目任由他說,臉上沒有半點不耐和隱忍,與在他麵前不是冷嘲就是熱諷的態度截然不同。
這都多久的老黃曆了,還叨叨什麼,孩子大過年的來看你,你就彆說教了,係著圍裙的師母從廚房裡出來:小棘,快進來坐,你彆聽你老師瞎叨叨,知道你要來,他可高興了,今天六點就起來去買菜了,魚蝦都是最新鮮的。
言棘笑得溫婉:師母好,是我讓老師失望了,他怨我是應該的,要是老師連怨都不怨我了,那我才要難受了。
女人握著她的手將人往家裡拉,言棘之前來過不少次,她對這個被自己丈夫整天掛在嘴上誇讚的孩子,早當半個女兒來看了:進來說進來說,那是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