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光芒轉了轉,一連串的辯解和詭辯已經流利地奔出口了——
"不是微臣辦事不利,實在是君上護短啊。今日在朝堂上之事您應該也有所耳聞了,微臣也是兩朝元老了,可是君上他一點顏麵都給留給微臣,這,這分明是存心讓微臣下不來台啊。"
"喜兒是我最鐘愛的小妾,可她被蕭景煜那混賬欺負了,微臣連討回公道都不行!微臣心裡比誰都難受。"
宇文成練聽完他這一番話,氣才消了些許。
"瞧你這點出息。"宇文成練甩開他,一臉鄙夷地坐了回去,"待本王功成之日,你列土封疆,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還有你家那個肥婆,等事成之後你就再也不用忌憚她娘家的勢力會背後給你下絆子了。"
柳原唯唯諾諾地連連稱是。
宇文成練喝了口酒,斜眼睨了柳原一眼,"無論如何,你都要除了蕭景煜那個孽障。蕭家就剩下他這麼一個了,斷然沒有讓他活在世上的可能。這眼中釘肉中刺一日不除,本王一日不能心安。"
"是,微臣一定想方設法替王爺辦成這件事。"柳原連連稱是,恭敬的不得了。
哪裡還敢多說一個不字。
更不敢多提為他的愛妾喜兒出口氣這種話。
但他心裡卻忍不住嘀咕:蕭景煜再怎麼說,也是前任王妃的親侄兒,王爺怎麼會非要他們死不可
蕭家,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他
姓蕭的,與蕭如月有關的,通通不能留在這個世上。
那個女人她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把他王府的東西帶回蕭家,還被姓蕭的老頭子給發現了端倪。
姓蕭的不是自詡是他嶽丈,自詡是大夏執掌禮部的禮部尚書,想對他說教麼
想說教也要有命才行啊。
姓蕭的,本王這就把你們唯一的孫子也給你們送下去,讓你們一家全去地底下團聚。
等本王當上了皇帝,百年之後去地下,說不定你還有機會對我說教兩句。
就在樓下,一間名為"所謂伊人"的雅間裡。
也有那麼兩位不能見人的客人。
本應在王府裡好好休養生息的姚梓妍,此時臉上蒙了輕紗,就坐在桌旁。她的對麵,正是柳原的夫人,那位體態日漸輕盈的柳夫人。
姚梓妍和柳夫人還各自帶了個婢女。
"王妃娘娘,我依你之言,已經讓喜兒那賤人與蕭大人睡在一張床上,也喊人抓了奸。可蕭大人被關入天牢之後,我家那個至今還護著那賤人,夜夜去她房裡,真真氣煞人也!"
柳夫人咬牙切齒地道。
表情有些猙獰。
姚梓妍回眸示意身後的婢女采薇斟茶,采薇一刻也不敢耽誤,伶俐地替姚梓妍斟滿了一杯,又退了回去。
姚梓妍呷了口茶,才看向柳夫人,"你的是意思是,本宮欺騙了你"
目光一下子淩厲起來。
"不不不!不敢!"柳夫人連連擺手,不安起來。
"王妃幫我許多,助我恢複青春貌美,又幫我恢複減下這臃腫的身子,王妃是臣婦的大恩人啊!可是,可是那個沒良心的男人……"
"他隻看見我變老變醜,他根本不記得是我和我娘家幫了他多少,他才能爬到如今這個位置。"
"他眼睛裡隻有那個賤蹄子。明明出了這麼有辱門風的事情他還護著那個賤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柳夫人的表情越發猙獰,眼睛裡隻剩下嫉妒的怒火和仇恨的光芒。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姚梓妍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甚至不忘了火上澆油。
"柳夫人,通過此次的事情,你應該已經徹底看清楚柳大人的心了,彆說本宮沒提醒你,那個叫喜兒的女子在你府上一日,你就一日不得安寧。"
雖然她沒有說更多,但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告訴柳夫人:你就是要想心安理得,就必須讓她從你們柳府消失。
"是,隻有她消失了,老爺才會重新回到我身邊。我如今越來越漂亮了,我很快就會恢複到十多年前的模樣了,隻要那個賤人消失,老爺就還是我一個人的。"
柳夫人狂喜呢喃,目光空洞。
假若她手中有把刀子,倘若柳大人那個叫喜兒的愛妾此時此刻就站在她麵前,她一定會毫不猶豫把那刀子捅進喜兒的胸口!
柳夫人身邊的婢女桃花被她這副模樣嚇得打了個冷顫。
這魏王妃生得人模人樣美豔無比,沒曾想,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但一對上姚梓妍的視線,她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對麵的采薇不著痕跡遞給她一記眼神,桃花緊緊咬住下唇,十指都快攪成一團了。
"王妃,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讓那個賤人無聲無息地消失。您告訴我,您肯定有絕好的主意是不是!"柳夫人雙眼泛光,興奮地望著姚梓妍。
姚梓妍沉吟了片刻,才淡淡笑道:"柳夫人說的什麼話,本宮可從來沒說什麼要讓什麼人無聲無息消失的話。"
說這話時,她的眼睛卻瞟向了柳夫人身後的婢女桃花。
桃花隻覺得兩道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寒意從背後升起,險些站都站不住。
"……奴奴婢是夫人陪陪嫁的丫頭,知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不該說……"桃花結結巴巴道。
說話時,她覺得自己連牙齒都在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