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洛國，昭城。

這座建立已經五百年的城池，在整個諸夏世界之中赫赫有名，城牆之上的斑駁彰顯著它的古老，華美的建築展現著洛國的底蘊。

即使齊國稱霸百二十年的歲月裡，依舊沒人能夠忽視這裡，所謂祭則天子，政由方伯，洛侯便是兩者之間溝通的橋梁。

洛辭與洛言坐在靜室之中，讀著秦伯遣人送來的國書。

在異裡為秦伯分析了天下的局勢之後，這封國書跨越千山萬水，來到了洛國主人的麵前。

洛辭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將竹簡推向洛言，說道：“很有趣的一封國書。”

實在是你們的德行像臭水溝中的老鼠，你們的才能比路邊的乞丐還要不足，美玉是賞給君子的，布帛是賜給賢人的。

一定是有智謀之士入秦，給他出了這個主意，用攘夷的大義，牽絆住洛氏的手腳，真是高明啊。

洛襄公曰：君以此興，必以此亡！

“作為臣子，隨意的毀謗國君，難道是正確的嗎？

沒有德行與能力的人，難道能夠身居高位嗎？

晉國的黃金和美玉堆得像是小山一樣，美麗的布帛隨處可見，難道孤會吝嗇於賞賜嗎？

秦國三百年來，一刻也不敢忘記當初對宣公許下的諾言，要為王室鎮壓西戎。

洛言當時見到公子重耳任命的六卿之中，一個公族之人都沒有，忍不住問道：“晉侯，您為什麼沒有任命公族之人擔任六卿呢？

正如洛國和晉國有四百年的深厚情誼，與齊國有五百年的深厚情誼，這都是因為雙方之間有血緣，所以才互相信任啊。

重耳對這件事抱著一種放任自由地態度，那些公族大多數都是當初追隨公子舞的，在晉侯無知薨逝之後，依舊要追隨著公子舞殺死他。

“晉侯，因為公族可能背叛就棄之不用，這難道不像是因為吃飯被噎住，就連飯也不吃了嗎？”

公子重耳的四個兄弟互相殘殺一個不剩，齊國給了一支貴族，洛國也有一些公族到了晉國之中，加上那些一直追隨他的卿大夫。

說到這裡，洛言已經明白了，公子重耳不信任公族，因為晉國一直以來內鬥太嚴重，這些公室和公族時時刻刻想著篡權奪位。

經曆如此慘烈廝殺才登上君位的重耳不可能再給公族權力，重用卿大夫，最多也就是權臣，沒有資格登上晉國的君位。

對於秦國的想法，洛辭自然是清楚的，頷首笑道：“這一代的秦伯是個擅長打打殺殺的將軍，從他支持公子因來看，他是一直想要東出的，現在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孤也有這個底氣，但是孤的子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