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是一路人，從來都不是！”</p>

塞拉斯的話讓伊諾徹夜難眠——每當她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這句話。</p>

這句話仿佛是一根毒刺，深深地紮進了伊諾的心裡，讓她惶恐不安，讓她輾轉反側。</p>

小姑娘想要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那個卑鄙法師的胡言亂語，都是沒有真憑實據的憑空臆想，都是徹頭徹尾的扯淡謊言。</p>

但很可惜，她沒辦法這麼簡單的說服自己。</p>

甚至……回想起之前拉克絲麵對著自己的態度，她心中反而更慌了。</p>

難道，拉克絲小姐和自己如此親近，就是因為她也是法師？</p>

怎麼會是這樣！</p>

不不不，拉克絲小姐不可能和自己一樣，是一個邪惡的染魔者！</p>

她明明那麼光彩照人！</p>

她明明是自己晦暗人生中最奪目的光輝！</p>

這一定是卑鄙的塞拉斯欺騙自己的！</p>

可是……如果按照塞拉斯的說法去想，伊諾偏偏又找不到什麼可以作為反駁的證據。</p>

躺在牢籠內薄薄的墊子上，伊諾的腦袋裡仿佛滿是漿糊。</p>

她不知道塞拉斯所說的是真是假。</p>

也不知道如果是真的，自己應該怎麼辦、怎麼去麵對拉克絲。</p>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向拉克絲求證——不求證，自己寢食難安；求證，結果可能也讓她寢食難安。</p>

就這樣，在輾轉反側之中，她迷迷糊糊到快天亮的時候才堪堪睡著——當第二天上午、拉克絲前來探望她的時候，她的眼圈黑得簡直嚇人。</p>

“你這是怎麼了？”看著熊貓眼的伊諾，拉克絲相當意外，“這是……沒休息好麼？”</p>

“我——我的確沒有睡得太好。”伊諾遲疑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有一點心神不寧。”</p>

“心神不寧？”拉克絲眨了眨眼睛，“是因為那本書嗎？我記得那是一本史詩故事，應該不至於讓你徹夜難眠啊……”</p>

“不是因為書，拉克絲小姐。”伊諾搖了搖頭，心態稍微緩和了一點，“是因為——您。”</p>

“我？”拉克絲錯愕地瞪大了眼睛，“我……怎麼了？”</p>

“拉克絲小姐。”伊諾最終咬了咬牙，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您也是法師嗎？”</p>

拉克絲愣住了。</p>

這個無比突然的提問甚至讓她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p>

她萬萬沒想到，伊諾居然會問出這個問題！</p>

而更讓她不知所措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p>

說出傷人的實話？</p>

還是進行虛偽的掩飾？</p>

“卡爾亞，我該怎麼辦？”</p>

……</p>

“遵從你內心的選擇，拉克絲。”平時萬能的卡爾亞，這次卻沒有給出一個兩全其美的答案，“這是你遲早要麵對的問題，也是你必須做出的選擇。”</p>

遲早要麵對的問題……</p>

必須要做出的選擇……</p>

拉克絲眨了眨眼睛，她看著眼神裡閃爍著哀求和渴望的伊諾，終於深深地吸了口氣。</p>

“……沒錯，我是。”回頭確認了周圍沒有搜魔人，拉克絲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是一個法師，從我九歲的時候，就已經確認了這一點。”</p>

說話間，拉克絲再次牽住了伊諾，而在她的掌心，一團躍動的光芒，正如精靈一般舞動著。</p>

伊諾震驚地長大了嘴巴。</p>

她萬萬沒想到，拉克絲居然真的是一個法師。</p>

更讓她難以置信的是，拉克絲如此坦率的承認了這一點、沒有一點遮掩的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