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動了一下眼球,若鬆晴也定定看向掛在牆上掙紮的獵物。
反正這家夥已經沒有救了,早一點跟晚一點死也沒有區別。警方那裏也不是要全屍,隻要把腦袋留下能證明確實是他犯的案就行了,其他部位消失掉也無所謂吧?
就是凶手已經跟那個妖不妖鬼不鬼的東西融成了一體,散發的味道十分奇怪。連不挑食的僵屍聞起來都是一股腐爛的爛肉味,實在令人無從下口。
這麽想著,若鬆晴也胃裏翻騰的食欲眨眼間消退不少。
“嘖。”
略微有些嫌棄地咋了下舌,他默默盤算起來。
還是按照計劃去找與謝野晶子吧,既能解決食欲還能豐富人設。同時安一下某些人的心,讓他們不要天天如臨大敵地監視他。
不過從剛剛起聞到的若有若無的香味是怎麽回事?
人質應該都沒有受傷才對,就算受了傷血腥味也不會傳到這邊,而且普通人的血也不會這麽奇異。
等等,該不會是——
會把自己弄傷完全是一個意外。
太宰在進入房間後就跟國木田獨步走上了相反的方向,他已經推測出人質們沒有受到一絲傷害,頂多是精神有些損傷。不過精神上麵的損失簡單的安撫也醫治不了,隻有等逃出生天後慢慢修複。
所以國木田一個人去足夠了,他沒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這麽想著的太宰就哼著歌,愉快地往[中原中也]的方向走去。
然後他就在半道摔了一跤。
轉角的地板不怎麽是因為年久失修還是怎樣,地底是空的不說板子還被白蟻蛀空了,他一個沒注意直接踩空。要不是反應迅速伸手撐著牆壁穩住了身體,他太宰治的一世英名就要丟在這個凶宅裏了。
而作為保住形象的代價,就是手掌心多出了一道半指長的傷口。
“這下可有些糟糕了......”
甩了甩手掌,太宰治的神情逐漸變得苦惱起來。
那個小矮子好像已經餓了很久了,連人質都不敢去見,偏偏還任性十足地將符紙撕掉了,遭受的刺激成倍增長。他帶著傷口過去不亞於將小白兔丟到餓了好幾天的老虎麵前,隻會過度激發野獸的凶性,不小心被吃掉就好玩兒了。
不過……或許也不完全是壞事。
太宰治的眼珠滴溜溜一轉,一道詭異的光芒一閃而過。
反正他都打算試探[中原中也],換一種方式也可以。
聰明的大腦飛速運轉,確定這個法子不會引起太嚴重的後果後太宰治繼續往前走去。
他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中原中也]盯著血漬發呆,霧蒙蒙的鈷藍眼眸裏一半是獸性一半是理智。
原本獸性正逐漸被理智壓倒,清明在逐步恢複,隻要再等一會兒就能完全恢複人性。隻是他的到來打破了這個平衡,屬於人性的理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崩塌,而屬於野獸的嗜血欲望瞬間增強,頃刻間一個人就這樣變成了人形的獸。
太宰看到[中原中也]慢慢轉過身體,麵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異樣,但那雙瞳孔早已經縮成了針尖大小,在昏暗的房間裏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那是餓了許久的獵食者對於食物最本能的渴望,完全沒有一絲人類的理性存在,隻有最可怖的食欲。
這種狀態下的僵屍看起來危險極了,太宰治下意識停住腳步,站在原地不再前進。
“......……”
他站在房間明暗交界的地方,默默握緊拳頭將傷口藏在手心。
兩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沉默地對峙著,展開了一場人性與獸性的交鋒。
好在[中原中也]總是擁有著最堅韌的品格,混沌的獸性無法吞噬那份耀眼的光芒,沒多久那危險的光芒就飛速消失在鈷藍色的海洋裏,被深深的遺憾以及嫌棄所取代。
緊繃的氣氛陡然一鬆,太宰熟絡地揚起嘴角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
“中也真是厲害,餓成這樣也敢把符紙撕掉,難道是想借此機會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