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僵屍中也(1 / 2)







第25章 僵屍中也

如果說十束多多良的記憶是如同糖果般夢幻甘甜,那麽[中原中也]的記憶就是最苦最澀的苦咖啡了。

僅僅隻是一個開場而已,眾人就被眼前那風雨欲來的氣氛所感染,放著的心一下子懸在了半空中。

“這裏是...中也先生的臥室吧,為什麽大門跟窗戶上都有魔法陣在閃爍?是被關在了禁閉嗎?”

跟著那位急匆匆的陌生青年偷偷摸摸溜進房間,中島敦對[中原中也]的境況產生了質疑。

排除這間房間有些華麗過了頭之外,這種情況真的很像他以前犯錯被關在地牢裏被要求悔過一樣。區別隻是關著他的人不關心他的死活,而關著中原中也的人顯然隻是不想讓他出去,而不是想讓他吃苦。

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被關起來了,是因為[中原中也]反對之前青年所說的什麽提案嗎?

不過現在掌握的情報太少,他什麽也分析不出來。

思考無果的中島敦收回打量周圍環境的視線,轉而看向正大馬金刀坐在房間中央、存在感爆棚的[中原中也]。

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人看起來十分煩躁,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斷敲擊著,明亮許多的鈷藍色雙眸裏滿是壓抑的怒火,整個人就像到達極限的氣球,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打量著對方的狀態,中島敦小心推斷道:“這個時間段中也先生看起來跟我們認識的中也先生差別好大,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嗎?但是容貌又好像沒有太大區別,這個世界的人壽命會更長嗎?”

“......”

站在他身後的江戶川亂步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忘了嗎敦,他已經死了啊。”嘆息一聲,與謝野晶子低聲說道。

十束多多良記憶最深刻的事情是什麽她不敢肯定,但[中原中也]記憶最深刻的整個偵探社都有所猜測。對於對方來說,還能有什麽事會比死亡更令人記憶深刻呢。

至於容貌沒有區別,人一死時間就會定格在那一刻,當然不會再有變化。

“誒、啊!”

中島敦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的同伴是一位僵屍,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當然跟他們相遇時就會是什麽樣子。

“所以現在這豈不是中也先生的——”

死亡直播?!

驚呼一聲,很少接觸死亡的少年咬緊牙關,紫金混色的瞳孔中逐漸漫上悲傷與不忍。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島敦早已經將[中原中也]當成了真正的同伴,對他的信任與依賴不比對其他人少。

他知道[中原中也]對自己的身份十分顧忌,所以在平時相處時他都會強迫自己遺忘對方已死的事實,將這位同伴兼體術老師當成鮮活的個體對待,這才導致他剛剛竟然遺漏了最關鍵的信息。

可有些事情不是他人遺忘就能遺忘的,[中原中也]已經死了,這是不容更改的現實。

“現在可不是消沉的時候,不儘快解決那個妖怪的話連我們都要死在這裏,這可不是什麽好玩兒的事情。所以快點打起精神來敦,用你那超級視力仔細觀看,找出那個妖怪的藏身地點。”

微微用力拍了拍中島敦的肩膀,與謝野晶子給他打氣鼓勁兒。

“就算與謝野醫生你這麽說......”

中島敦苦笑一聲,“沒有異能力之後我已經沒辦法強化身體了,超級視力什麽的不存在啦。”

“我的意思是讓你瞪大雙眼好好看,儘快結束這場鬨劇將中原救出來,總不能什麽事都指望亂步先生吧。”

見他還不開竅,與謝野晶子不耐煩了,有些凶巴巴地吼了他一句。

中島敦被凶惡起來的與謝野晶子嚇了一跳,趕忙應答道:“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說罷,他趕緊將注意力集中到幻境那邊,豎起耳朵瞪大眼睛仔細觀察起來。

剛剛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幻境並沒有停止,而是一直在往前推進。不過可能是因為那位青年帶來的消息太過震撼,導致[中原中也]聽到後就隻說了一句“父親他怎麽會?!”後就陷入了沉默,一直到現在都還在思考著什麽。

在此期間那位陌生的青年也體貼地沒有說話,將空間留給[中原中也]自己。

但等了這麽久那人也逐漸不耐煩起來,在中島敦閉嘴後終於也出聲追問道:“中也,你打算怎麽辦?時間已經不多了,為了儘快將太宰治坑殺,織田作之助被捕的消息最晚明天一早就會被放出去,到時候不管你想做什麽都來不及了。”

中島敦:“斬殺...太宰先生??!”

穀崎潤一郎:“誒??!!”

國木田獨步:“怎麽回事?”

中原中也:“坑殺太宰?還真是有勇氣。”

芥川龍之介:“混蛋,竟然敢斬殺太宰先生,他們以為自己在做什麽?!”

......

聽到某個熟悉的名詞,在場眾人瞬間炸了,質問的聲音此起彼伏,嘈雜得就像養鴨場的鴨棚。

其他人都在驚異那位太宰的境遇,隻有太宰治在為另一個人而失神。

織田作啊......

咀嚼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太宰不自覺回憶起了曾經。

沒想到再從別人口中聽到你的名字是在這種情況下,據說這邊的你是一位成功的作家,已經出版好幾部作品了,十分有人氣哦。隻是這邊的你也在不斷靠近死亡,中也他們犧牲了那麽多也沒能將你拉住。

難道名為織田作之助的男人的命運就是為太宰治指明前路,然後去死嗎?

鳶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極深的苦澀,昭示著主人內心的痛苦。

不過太宰治最會隱藏自己的心情了,除了洞悉一切的江戶川亂步,在場沒有一個人發覺他的異常。

狀似無意地與江戶川亂步對視一眼,太宰治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

可不要揭穿我啊,亂步先生。

青年如是“說”到。

“......”

不自覺抿緊嘴唇,

江戶川亂步“唰”地一下轉過頭去,

直接將那個難搞的家夥丟在腦後。

所以他才說啊,不能將[中原中也]丟在一邊不管,不然那個被絕望包裹的世界就真的沒救了。

局外人的吵鬨影響不到戲中人的悲歡,幻境不會因為觀眾無法接受就停止播放,在那位青年逼問之後,[中原中也]一直強行壓抑著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稱得上嬌小的青年“唰”地一下從華貴的座椅上站起來,咬著牙說道:“為什麽父親就是不信我的話?!太宰那家夥根本沒興趣參與這場戰鬥,而且他比我們更討厭那些東西,父親難道不知道太宰他殺了多少領主嗎?太宰那麽重視織田,讓織田去充當說客的話完全有可能把他拉到我們這邊啊,這難道不比殺了他更有價值嗎?!”

“可是太宰治是妖魔。”

聽完這一通怒吼,站在[中原中也]麵前青年反倒冷靜了下來,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冷靜到有些冷酷。

他上前一步,目不轉睛地盯著[中原中也]:“就算他殺了那麽多妖魔領主又怎麽樣,就算他很珍惜你們這段友情甚至願意為此改變立場又怎麽樣,這些完全掩蓋不了他是比領主級妖魔更厲害更恐怖的存在。他可以說自己討厭妖魔喜歡人類,也可以因為自己的好惡而肆意殘殺同類保護人類,可人類能相信嗎?人類敢相信嗎?”

“妖魔內部的生存法則是弱肉強食,它們根本不在乎太宰治是不是殘殺了同類,它們隻知道這是太宰治強大的象征,隻會更加推崇他。現在大戰一觸即發,妖魔內部將太宰迎回去做統帥的呼聲不斷走高,你父親根本不敢賭,所有人都不敢賭。”

[中原中也]:“......”

頹然後退兩步,幻境中的[中原中也]麵色慘淡,“那你說我該怎麽辦,阿呆鳥,要我親自手刃我的朋友嗎?”

“......”名為阿呆鳥的青年沉默片刻,嘆息般說道:“我也不知道,這是你的人生,隻有你自己能做主。”

聽完好友的話,[中原中也]又陷入了沉默。

不過這一次就跟之前不同了,之前他即使沉默著也有股旺盛的活力在體內運轉,就像休眠期的活火山,看似平靜的表象下是可以將一切點燃的熾熱岩漿。可現在的他卻像已經死亡的火山,那熾熱的岩漿早已凝固,連青煙都無法繼續升騰。

場上兩人相顧無言,為自己與好友的未來而迷茫,場外眾人也震撼不已,一時間都找不到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廣津柳浪小心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上司,慎之又慎地提了一句:“阿呆鳥,這不是那位......”

“啊,就是他,這家夥在這個世界是中原的護衛隊成員。”

感受到身邊人投來的視線,中原中也神情平淡,似乎完全沒有被影像中那個熟悉的人動搖。但廣津柳浪聽得清楚,他們這位總是逞強的乾部大人回答的聲音明明輕顫了一下,根本沒有表現出來的這麽平靜。

回想起曾經那些意氣風發的青年,廣津柳浪難得在心裏嘆息一聲。

那些都是港口黑手黨最有潛力的未來支柱啊,要是能夠順利成長起來他們組織何至於才如今這個規模。就算不提這些,那群青年也是港丨黑不可多得的財富,有他們在組織似乎都與以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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