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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為了躲避敵方無孔不入的炮彈清掃,彭格列的基地大都建設在地底,所以哪怕是給傷員休息的病房,也沒有美麗的風景可用來放鬆心情、緩解氣氛。

芥川龍之介一向遲鈍,沒有半點不自在,[中島敦]就有些撐不住了,整個人坐立難安,恨不得鑽進縫隙裏直接消失。

芥川沒有給他逃避的機會,繼續逼問道:“我想了很久,會讓你產生這種變化的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別說了!!”

“銀死了,而且還是死在你麵前。”

“銀沒有死!她隻是受傷太重不得不被封印起來而已!!”

[中島敦]猛地坐起身,不顧虛弱的身體奮力吶喊道。

“這話你自己信嗎?”芥川龍之介冷漠反問道,仿佛妹妹同位體的死亡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不過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他的氣息並不平穩,顯然他不是不在乎。

“銀沒有死。”

[中島敦]固執地搖著腦袋,依舊一口咬定[芥川銀]沒死。

“你的隱瞞沒有任何意義!銀到底遭遇了什麽?那個‘我’又在哪裏?”

“銀沒、”

看著將腦袋埋進被子裏逃避現實的[中島敦],芥川龍之介簡直恨鐵不成鋼。

“如果銀的死跟你無關,在這裏擺出加害者的姿態根本毫無意義,你該做的是拚死磨練自己,然後替銀報仇。如果銀的死亡跟你有關,那麽又何必惺惺作態,不如乾脆自儘。”

“…………”

若鬆晴也適時閉上嘴不再說話,默默計算著芥川龍之介的忍耐上限,直到對方真的忍到極限時,他才“虛弱”地述說起曾經的故事。

“我跟銀、龍之介三人生活在同一個孤兒院,銀和龍之介是孤兒院出生的孩子,那裏就是他們的家,而我是被人扔到孤兒院門口的,所以一直很敏感。龍之介很有主意也很堅強,跟軟弱膽小的我完全不一樣,就一直充當大哥哥照顧著年紀更小的我。”

“我們一起度過了很幸福的6年,直到那一天……”

[中島敦]一開始還說得磕磕絆絆,時不時要停下來整理一下心情,但隨著回憶加深,他說話越來越流暢,描述的情景也越來越生動。

這中間門芥川龍之介始終充當著一個合格的觀眾,沒有發出任何質疑聲,任由[中島敦]釋放心中擠壓的黑暗。

“我們生活的教堂離前線很遠,按理來說敵人不可能襲擊到我們,但在那一天,這個不可能偏偏變成了現實。”

[中島敦]抬起頭,直視著芥川龍之介的雙眸,用一種十分恍惚的語氣繼續說道:“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不是人類,龍之介也沒有覺醒能力,我們都是手無寸鐵的普通小孩,根本不是獸人大軍的對手,銀…還有孩子們,都……”

獸人?

芥川龍之介打量著耷拉著兔耳朵的[中島敦],敏銳察覺到這句話背後的陰影。

“他們是為你而來。”

他肯定道。

[中島敦]嗚咽一聲,蒼白著臉露出一個慘笑。

“對、他們是為我而來。”

如果沒有他,獸人大軍不可能冒險潛入人類軍後方,來襲擊一座小小的孤兒院,所以之前芥川說銀是他害死的並沒有錯。

所以啊,他才那麽努力地想要保護好這個銀,他再也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了。

芥川龍之介沒被若鬆晴也釋放的情緒動搖,語氣依舊沒有太大波動,“為什麽?你的身份有什麽特殊之處?”

被他冷靜的態度影響,[中島敦]的情緒也稍稍穩定了一點。

他鬆開被抓成鹹菜乾的被子,操著平淡如死水般的音調說道:“不是身份,是種族。”

“白兔獸人是獸人中十分特別的一支,他們數量稀少,不像其他獸人那樣擁有強悍的體魄和恐怖的攻擊力,唯獨隻有恢複力這一個長處。但很少有人知道,白兔獸人的身體其實藏著一個很的秘密。”

芥川龍之介注意到,[中島敦]在講述白兔獸人的時候用的代詞是“他們”,而不是“我們”,這代表他從始至終都沒認同自己的種族,始終將自己當成一個人類。

他的堅持芥川不予評價,麵對外人非議和異樣目光的不是他,遭受那些殘忍對待的也不是他,他沒資格去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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