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找到老祖宗(1 / 2)

千門卷 淵波 2670 字 4小時前






絕塵道人騰空躍起,借著蔥蔥草林的掩護,身似飛鳥般落在了閣樓樓頂。蘇佩清則隱沒在長草間,隻露出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凝望著絕塵道人的身影。

此刻,絕塵道人正伏於屋頂向裏窺探。

但見樓閣之內竟亮如白晝,其內最顯眼的是擺放著一張用彩玉雕琢而成的極大玉桌,在燈光的照射之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隻見那玉桌之上擺放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鎮紙,又有文房四寶、筆架、書床、墨盒、水丞、印泥等,無一不是萬裏挑一的極品。

那閣樓左首擺著八九盆紅似鮮血的虞美人,極是嬌豔。右首卻隻擺有一盆粉紅色的牡丹花,正如深閨中待嫁的女子般羞答答地綻放著。

那虞美人與牡丹花之間是一幾一矮,皆為檀木所製,幾上放著一琴,一香爐,琴是九霄環佩七弦琴,香爐為玉石所製,其內又散落著幾片不知名的粉色花瓣。

玉書桌左麵的牆壁掛著三幅畫卷,分別是晉代顧愷之所作《洛神賦圖》,唐代張萱、周昉所作《唐宮侍女圖》,宋代王希孟所作《千裏江山圖》。玉桌右麵的牆壁掛著的卻是三幅字卷,有晉代王右軍所作《蘭亭集序》,唐代顏真卿所作《多寶塔碑》,宋代蔡襄所作《萬安橋記》。

那玉桌前麵一丈開外處是一扇雪白如玉的屏風,其上左麵繡著明月、綠竹、小河,童子在水裏嬉戲打鬨,一老者坐於竹屋之中,手撫琴弦,麵上似有憂愁之色,繡畫一旁又有四行墨黑小字,書的正是唐代王維的《竹裏館》,曰:“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屏風右首也繡著一幅畫,隻見皓月升空,鳥飛入林,寂靜的空林之中,一美豔絕色,雲髻峨峨的白衣女子手撫琴弦,一旁的香爐之中升起嫋嫋青煙,竟依稀可見。繡畫之旁也是四行小字,卻鮮紅如血,書的是唐代白居易的《清夜琴興》,曰:“月出鳥棲儘,寂然坐空林。是時心境閒,可以彈素琴。”

絕塵道人正細看那屏風上的詩畫,忽見一團黑影在那雪白如玉的屏風上晃了晃,旋即消失,心頭不由得一驚,暗忖道:“方才那人是誰,莫非是‘狼山’老祖宗?”

他一念至此,立刻展動壁虎遊牆般的功夫,滑至最佳位置繼續窺探,果見屏風後有一老婦人。

那老婦人身穿紅衣,正一動不動地躺在一張又寬又大的紫檀木軟床上。

隻見那老婦人滿頭的銀發,一張蒼白色的臉乾燥、枯瘦,鼻子高挺,嘴唇有些發黑,一雙深陷的眼睛緊緊閉著,一張看起來有些憔悴的臉上卻顯得甚是平靜。

那老婦人身旁站著一個身著錦衣的中年男人,此刻正一動不動地看著那老婦人,眉宇間略微有愧疚的神色。

過了良久,那老婦人終於睜開了雙目。令絕塵道人感到駭然的是,那竟是一雙深邃而明亮的眼睛,此刻正冷如刀鋒般盯著那錦衣中年人。

“大姐,您醒了。”

“怎麽,是不是我沒有死,你的心裏不舒服!”

“大姐,您這是說哪裏話?我若有此心,便叫我不得好死。”

“休要假惺惺的,你什麽事做不出來?”

“大姐,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您能理解。”

那婦人麵上此刻已有了怒容,掙紮著要從床上坐起,怎奈四肢卻動彈不得分毫,隻能將頭微微抬起兩三寸,厲聲喝叱道:“還不扶老身起來!”

那錦衣中年人忙不迭上前,一壁小心翼翼將那老婦人扶起,一壁肅然道:“大姐,您現在感覺如何?”

那老婦人麵容稍緩,卻瞧也不去瞧那中年人,冷冷道:“好了!”

那錦衣中年人賠笑著立刻退開,那老婦人又厲聲叱喝道:“你倒是說說,你有何難言之隱,竟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錦衣中年人麵有難色,囁嚅道:“大姐,我......”

那老婦人叱喝道:“為何還不快說?”

那錦衣中年人麵上難色更濃,乾笑道:“大姐,我不知如何開口?”

那老婦人冷笑幾聲,怒斥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你不說,老身替你說!”

那錦衣中年人不禁心頭忐忑起來,暗忖道:“難道大姐已知道了我......這怎麽可能?此事除了天與地,我與她,怎會還有旁人知曉?”

那老婦人已接著冷聲道:“楊萬傲,你以為老身不知,這幾年你因往女人堆裏鑽,將自己弄得一窮二白,為了滿足你自己的虛榮欲望,你對財務大總管這個位置怕是垂涎已久了吧?”

那老婦人講到此處,不由得乾咳了兩聲,繼續道:“為了達到這個肮臟目的,你竟夥同那賤丫頭犯上作亂,老身所言可否屬實?”

楊萬傲竟輕輕倒吸了一口涼氣,又猶疑片刻,終於皺起眉訥訥道:“是,是......”

那老婦人眼角的肌肉忽然抽搐了幾下,疾言厲色道:“你這混賬東西,忘恩負義,當年,你在雪地裏差點凍死,老身見你可憐,把你救了回來,教你武藝,並讓你坐上了‘狼山’大總管的位置,沒想到你不思回報,竟與那賤丫頭狼狽為奸,做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自己說說,你的良心是不是叫狗給吃了?”

楊萬傲麵上發紅,聲音低沉道:“是,大姐教訓的是,是我辜負了大姐您的瀚海恩情。”

那老婦人冷笑一聲,怒道:“瀚海恩情?倘若你還有一點良知,快將解藥給我。”

楊萬傲麵有難色,苦笑道:“大姐,這‘化骨散’的解藥我確實沒有。”

那老婦人目光銳利如刀鋒,盯著楊萬傲冷笑道:“是你下的毒,你會沒有解藥?”

楊萬傲道:“此毒是大公主所製,她從未給過我解藥。”

那老婦人咬了咬牙,眉心攢緊,怒道:“這賤丫頭,老身怎會養了一條毒蛇!”

楊萬傲呐呐道:“不過,請大姐放心,我定會保證您的安全,我......”

那老婦人不禁冷哼一聲,又冷聲笑道:“那老身還要感謝你了?”

楊萬傲賠笑道:“不敢。”

那老婦人輕輕吐出口氣,竟閉起了眼睛,冷冷道:“你滾吧!”

楊萬傲垂首道:“是。”

那老婦人又冷冷道:“楊萬傲,如若下次再帶不來解藥,你也不必來了。”

楊萬傲默不作聲,垂著頭緩緩退了出去。

絕塵道人將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裏,在心裏想道:“楊萬傲對這老婦人又敬又懼,我想她應是老祖宗無疑。”

蘇佩清隱身在草叢裏,隻露出一雙眼睛靜靜地盯著閣樓處,一雙耳朵也在凝神細聽周圍的動靜。

突兀的腳步聲從閣樓傳來,蘇佩清旋即將目光投射了過去,隻見閣樓裏果然走出來一個錦衣中年人。

此刻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正落在了楊萬傲身上,映出了他的整張臉,蘇佩清所隱的位置也正好能看清楊萬傲的容貌。

隻見楊萬傲身長七尺有餘,體格健碩,錦衣外罩著一件黑色長袍,頭發烏黑濃密,一張國字臉上眉毛烏黑狹長,額頭寬平,雙目炯炯有神,鼻子直挺,一張薄薄的嘴唇,頷下長髯更是烏黑似墨,給人一種威嚴凜然之感。

楊萬傲步若流星,轉眼間便已消失在了皎潔的月色之下。

絕塵道人從屋頂淩空掠起,如一片雲般輕飄飄地落在了蘇佩清身邊。

“師父,方才我見一黑袍人從閣樓走了出來。”

“那人叫楊萬傲,是這裏的大總管。”

“閣樓內隻有他一個人嗎?”

“還有一老婦人,應該是‘狼山’老祖宗,不過她像是中了毒。”

“誰敢給老祖宗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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