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過去白芊芊對自己素來溫和親近,哪裡試過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
至於剛剛那一巴掌,隻當做是她剛剛蘇醒意識不清的下意識舉動,他自然不會怪她。
可現在,又是為何?
白芊芊看著陳柯有些愕然的反應,自然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不妥,但她就是控製不住,不耐煩,也不想再裝出那副溫柔的模樣。
畢竟,她在世子麵前都維持不住原本的模樣,又何必在旁的不相乾的人麵前繼續偽裝。
“看著本宮做什麼?還不快去?”白芊芊又出聲催他,這才低頭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試圖從地上起身。
隻是她本來就因為連日吃藥身體發虛,這會兒被打了,又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會兒,再掙紮起身時,身子便猛地晃了一下。
陳柯見狀,忙不迭伸手將人扶住。
男人的大掌穩穩扶在她的肩膀處,伴隨著略顯粗糙的呼吸,白芊芊隻覺渾身不自在,下意識伸手便將人推開。
“放肆,還不退下!”
她色厲內荏,看向陳柯的眼中寫滿了嫌棄。
陳柯目光在對上她的嫌棄時眸色沉了沉,最終一言不發地退開兩步,隻道,“娘娘照顧好自己,屬下這就離開。”
說話轉身時,眼底已是冰冷一片。
白芊芊看著他大步離開,再看一眼這荒僻的屋子,因為房門打開的緣故,夜裡的寒風吹入,白芊芊被風吹得身上打了個寒戰,原本發脹發昏的腦子似乎也緩緩清晰起來。
她臉色沉了又沉,半晌還是掙紮著緩步出了房間。
她不能再留在這裡了。
白芊芊想著,又在院中四下轉了一圈,確定再無旁人,而恰在此時,頭頂烏雲被風吹散,露出冰冷的月光。
白芊芊隻見,屋外窗沿的一處角落,似有一道反光一閃而過。
思及剛才有人偷聽,白芊芊立即朝那反光處走去,彎腰,在草叢裡撥了撥,最終發現一塊纖薄如紙的玉片。
那玉片指甲蓋般大小,是用上好的玄玉磨成,觸手細膩光滑,宛若龍鱗。
而事實上,它確實是被當做龍鱗來用的。
這東西,一般便裝點在帝王龍袍上的那條龍身上。
而用這玉片裝點過的那身龍袍,她前不久就在宴上見過。
想到偷聽者可能的身份,白芊芊腳下驀地一軟,整個人就那樣跌坐在地上。
這一刻,白芊芊隻覺自己渾身上下所有的血液,一瞬之間,儘數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