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撥亂反正篇(1 / 2)

釣情 莊燦靳朝安 18935 字 2023-05-30








第58章撥亂反正篇

◎哄小的鴿大的/茶館相遇◎

轉天一早, 莊燦陪沈煜去醫院檢查身體。

“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麽事兒,沈氏要後天才去報道呢,二姐走了, 我好歹算是阿煜的半個姐姐, 理應是要多照顧照顧的。”

這家裏上上下下的人整天都不知道在瞎忙什麽,沈菁菁更是一頭紮回學校麵都不露一個, 沈興德看到莊燦能夠如此愛護弟弟,心中甚感欣慰。

沈煜去的是私家醫院,除了莊燦以外, 還帶了一名司機,一名保姆,和一名他自己的家庭醫生, 一共五個人, 開了輛六人座的商務奔馳。

車上,沈煜一直低頭在電腦上打字, 莊燦本來坐在他對麵, 看他拿出筆記本電腦,立馬又坐到了他隔壁, 無奈屏幕上貼著偷窺膜,莊燦怎麽都看不到。

“這麽忙?”去醫院的路上還要帶著筆記本?

“學校的事兒。”沈煜輕輕地敲擊著鍵盤, 聲音也是慢慢吞吞的,“作業。”

莊燦哦了一聲,“可是你不是休學了?”

沈煜蒼白的手指略微一頓,隨即輕輕嗯了一聲,“是我在自學。”

牛逼。

莊燦給他比了個大拇指, “刻苦!”

都病成這樣了, 還在自學, 這人是有多愛學習?

“也得注意身體呀。”莊燦狀作關心,把頭又向他靠了靠。

沈煜突然回頭看她一眼,他的嘴唇毫無血色,“想看?”

“什、什麽?”

這問題太直接,沈煜突然扭過頭的時候,臉離她很近,嚇得她直接一哆嗦,緊接著,放在沈煜大腿上的筆記本就被他扭了個個,屏幕正對著莊燦。

他嘴角似乎帶著那麽一點笑。

白花花的一頁英文,莊燦看了眼直暈。

“有興趣嗎?”沈煜盯著她問。

“沒。”莊燦迅速扭回過,假裝淡定地從手邊拿起瓶礦泉水,擰開喝了兩口。

“這輩子最討厭鬼畫符了。”

沈煜輕輕笑了笑,也沒說什麽,轉過身把電腦擺正,繼續做“作業”。

到了醫院,先是開化驗單,檢查。

檢查都是走的vip通道,很快,一點也不費事。

這家私人醫院看起來很高大上,私人醫院莊燦也住過,齊優那裏就很不錯,但這家醫院比齊優那裏更高級。

趁著沈煜去做ct的功夫,莊燦打發走了保姆,讓她去便利店買杯咖啡回來,然後主動接過沈煜的隨身衣物。

照ct的時候身上不能放亂七八糟的東西,所以他的外套、帽子和手機就都交給了保姆。

等保姆一走,莊燦迅速摸出他的手機,把牛仔褲裏的u盤插了進去。

沈煜的開機密碼是個圖案,很簡單,莊燦登入後,立刻把竊聽軟件安裝在了他的手機裏。

上次在追悼會上,看他和封誠神神秘秘的,就知道他們一定有鬼。

當初是萬叔親手教的她怎麽安裝,莊燦一開始是想用它來監聽靳朝安的,也得虧沒有,給他裝莊燦就是自尋死路。

裝完,正好ct室的門打開,莊燦趕緊把他手機塞進外套裏。

沈煜的檢查結果不太好,保姆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不過沈煜倒是沒什麽表情,依舊淡淡的,走出醫院的時候,孫幼蓉來了電話。

他踱步到一邊去接。

莊燦心想到底是親媽啊。

沈煜回來的時候,臉色很白,比平時的蒼白還要白,這種白一看就是傷心傷的,也不知道他媽跟他說了什麽。

莊燦的手機在響,她低頭一看,是靳朝安。

這才想起來,今晚答應了他的約會。

可這會兒,這小變態看起來脆脆弱弱的真的很好套路,莊燦心想,她都辛苦一天了,不能臨門一腳的時候掉鏈子,於是一咬牙,就把那個大變態的約會給鴿了!

大變態此刻看著莊燦發來的信息,上麵隻有簡短的一句話——“今晚有事,改天再約。”

他沒發火,而是把手機直接關了,扣在桌子上,繼續盯著手裏的牌。

隻是盯著,卻半天沒動,隻覺得胸口有點氣悶,悶得他喘不上氣。

麻將桌上,謝達秦戈在他一左一右,對麵是會所老板。

“有心事?”秦戈看了謝達一眼。

靳朝安直接推了牌,“散了吧,累。”

“剛兩把就累?”謝達今兒個好不容易點正,剛才一把就贏了靳朝安十萬,正在興頭上,故意拿話激他,“我瞧著你也沒輸多少啊?”

“心累。”靳朝安沒再理他,穿好侍應生送過來的西服外套,抬起手,一邊弄著袖子一邊往外走。

三缺一,牌局自然也就玩不下去了,不過今個難得聚在一起,秦戈起身追上他,“去我那坐坐?我那新出了幾個節目,正好給你解解乏。”

沈夏的死,他們一直沒有問過,但別人不知道,他們倆不會不清楚,靳朝安護了沈夏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讓她突然出現這種意外?這整件事,八成都是老三的手筆。

隻是他布局操縱沈家欲意何為呢?

“成啊!小爺我最喜歡看節目了。”

謝達被頭牌傷了一次,被莊燦又傷了一次,導致他有日子沒怎麽去雲歌消遣,這會兒想起姑娘們的大白腿,心又癢了起來。

一提雲歌,靳朝安就想到莊燦,一想到莊燦,那股子煩悶就越發厲害,靳朝安直接冷了臉,“不去!”

“怎麽了這是?”秦戈眉心一跳,尋思自己哪裏又說錯了話?

“俗。”靳朝安推門向外走。

秦戈還懵著,肩膀就被謝達拍了拍,後者嫌棄地看他一眼,會心一笑,“你傻,看不出老三因為什麽心煩?還提雲歌,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戈恍然,“因為莊燦?”

“這會兒又明白了。”

最後,靳朝安並沒走成。

吃喝玩樂這一塊,全北城就沒有他謝達謝少爺摸不著門路的項目。

“我倒知道個雅俗共賞地界,瞧瞧?”

靳朝安沒怎麽表態,他今天為了莊燦,特地推了晚上的應酬,也沒什麽心思工作,算是徹底閒了下來。

他不想閒著,就上了謝達的車。

彭晉開車在他們車後跟著。

最後是到了曲林苑。

一個相聲茶館。

這相聲是門雅俗共賞的藝術,謝達帶他來這,是有那麽一點投機取巧了,不過靳朝安倒是沒挑什麽毛病,就還算是滿意。

謝達也沒指望真能把他逗樂,就他那張臉,不要一晚上總是板著就不錯了,之所以帶他來這兒,純粹是為了幫他打發打發時間,稍微解解悶兒。

還沒開演,一樓就已經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張桌子。

靳朝安一行來了以後,直接上了二樓,二樓就他們一桌客人,算是包場。

一樓順便也鎖了票,就留了事先買好票的那麽幾桌——人家既然已經買了票,也沒有把人家轟出去的道理。

但後麵的票,就不準再賣了。

其實這聽相聲,主要就是聽個熱鬨,讓他們這麽一弄,這聽相聲的精髓都沒了。

不過老三這人向來討厭熱鬨,秦戈和謝達再怎麽不願意,也都得依著他。

他開心最重要。

演出開始後,靳朝安就在躺椅上半撐著腦袋闔上了眼。

他身側站著兩個身穿旗袍的漂亮小姐姐,一個在一旁煮茶沏茶,一個手裏拿著蒲扇,輕輕地給他扇風。

……

莊燦在售票處氣得直跳腳。

就在半小時前,她在大稻網上看到演出信息,迅速下了單,可到了以後,售票員竟然告訴她票已售罄,要給她辦理退款?錢都付完了,座都選好了,告訴她這是係統bug?

真是小刀剌屁股,讓莊燦開了眼了。

從醫院出來後,本來是要回沈家的,是莊燦非要帶他出來散心,沈煜才跟來的。

不過莊燦懶,她願意為靳朝安花心思哄他開心,對別人可不願意。

想了想,就覺得聽相聲是個好主意,往那一坐,也不用她廢話,就有人替她逗樂。

滿打滿算到了曲林苑,竟然還告訴她票已售罄了?

關鍵是明明有票,非不給她,就莊燦這個暴脾氣,能忍?

眼看越吵越凶,沈煜把她喊停,“你真想看?”

“想看!”莊燦氣死了!就剛剛那個售票員那個看不起人的態度,她今天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沈煜沒說什麽,走到一邊打了個電話。

很快,茶館經理就跑了出來,看見沈煜後,點頭喊了聲“沈少爺”,對莊燦則直接無視,一邊伸手,一邊引著他倆往裏走。

他抱歉道:“今天實在是特殊情況,有貴客臨時包了場,我們也沒辦法,對不住,實在對不住,今天的消費都算我頭上,算我請二位的,等下次,下次我請二位上雅間親自賠罪。”

“狗屁貴客!他包場早包啊!憑什麽把人家訂好的票都取消了!這麽狂呢?!你告訴我這人是誰,我實名去紀檢舉報他!什麽玩意兒!詛咒他喝茶被茶葉末噎死!”

雖然進來了,但莊燦還是氣,經理隻朝她尷尬笑笑,必然不會透露出貴客的名字。

最後,領他們到了一樓一個角落,“自留的,實在沒辦法,您就先將就將就?”

沈煜點了點頭,便讓經理下去了。

隨後上了好多小吃,莊燦掃了眼,都是她愛吃的,這才舒坦一點。

冷靜下來後,莊燦捏著開心果的手頓了下,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沈煜居然有這麽大本事?一個電話就讓茶館老板對他如此殷勤?憑他沈少爺的身份,怕是做不到吧?

別說他這個常年悶在家裏不出來露麵的藥罐子,外界知不知道沈家有這麽個兒子還不一定,就沈君柏那樣的,整天跟著沈興德在各種高大上的場合混臉熟,還頂著個沈氏繼承人的頭銜,到頭來還不是連雲歌的大門都進不去?

茶館這種地方,沈煜肯定不會常來,所以他找的人,必然不是茶館裏的,而是連茶館老板都得賣上幾分麵子的人,那麽,沈煜為什麽能有這麽龐大的關係網絡?

所以說,沈煜的背後必定隱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封誠在背後對沈氏的所作所為,沈煜是否也參與其中?

反正竊聽器已經裝好,莊燦不怕等不到他們露陷兒的那一天!

當務之急,莊燦要趕緊打入沈氏上層核心,查一查沈氏最近幾年的賬務,看看沈氏的裏子都是怎麽被掏空的。

……

樓上,靳朝安閉著眼睛,讓人把包廂裏的燈也調暗了,顯然隻是換了個地睡覺。

相聲說得不錯,謝達有幾次想笑,也硬生生的憋住了,生怕擾了他休息。

來相聲茶館睡覺,也真有他的。

秦戈對聽相聲沒什麽興趣,這一整個晚上,都撫著姑娘軟玉溫香的小手,教她怎麽煮茶。

謝達懷裏也有一個,這姑娘比較識趣,一晚上溫聲細語,和謝少爺耳鬢廝磨,乖巧得很。

偏就在這時,靳朝安突然睜開眼,冷冷嗬斥一聲,“滾。”

站在靳朝安身側為他搖扇的姑娘,手中的扇子“啪”地落地,她低下頭,慌忙撿起蒲扇,立刻紅著眼跑了出去。

靳朝安不耐煩地抽出兩張濕紙巾擦了擦脖子。

秦戈謝達一頓,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

那姑娘也是膽大,眼紅兩個小姐妹被左擁右抱,趁著靳朝安睡著的時候,故意把手往他衣領裏探,意欲勾引他,挑逗他。

本以為天下男人都一個樣,誰想到偏就踢到了冷板凳。

靳朝安有多討厭陌生人碰到他的身體,這種情況,單單一個滾字,已是她命大。

這氣氛本來挺好,台上還在說學逗唱,因這心術不正的小妹妹不知天高地厚的橫插一杠,謝達一晚上的辛苦顯些白費。

他緊道:“小姑娘不懂事兒,你消消氣。”

“煩。”靳朝安現在看誰都煩。

秦戈最會看眼色,手一揮,立刻將他和謝達懷裏的兩個姑娘轟了出去。

謝達戀戀不舍地親了親姑娘的小手。

清淨以後,秦戈給靳朝安遞過一盞熱茶。

靳朝安突然嗤笑一聲,“現在連茶館都成窯子了,是麽?”

謝達咳了咳,這三姑娘還是他特地安排的,不過這會兒他自然不能承認,隻能讓茶館背了個鍋。

他抬手咽了口茶,向下抬抬下巴,隻道:“聽相聲,聽相聲。”

靳朝安這會兒困意已無,也隻能聽聽相聲,他手裏轉著小茶盞,慢慢遞到嘴邊,同時目光放到台下。

沒什麽意思。

手一揚,茶水一口吞下。

視線收回時,靳朝安的瞳孔猛地一震,在一樓的某個角落,他竟然看到了莊燦。

莊燦此刻正埋著頭,兢兢業業地給坐在小方桌對麵的男孩剝核桃吃。

男孩麵前的小碟裏堆的核桃仁已如小山高。

熱茶入口,還未兩秒,茶葉末就嗆進了喉腔,隻聽哢嚓一聲,靳朝安把杯子摔在地上,旋即捂住嗓子一陣狂咳。

此刻他臉漲得通紅,把秦戈謝達的魂兒都快嚇沒了。

倆人一個上前急救,一個立刻衝出去喊人,可也就這兩三秒鍾,靳朝安卡在喉腔的那口氣就通開了。

他喘了幾口大氣,扶著桌子緩了兩秒,隨後把愣在門口的謝達喊住,“不必了。”

“水。”他又揉了揉喉結,問秦戈要水。

“哦,哦!”秦戈立刻反應過來,給他倒了熱水。

“沒事吧?”謝達還是不太放心,怎麽好端端的就被茶水噎著了呢?喝水都能噎著,這人也太衰了吧?

靳朝安不想說話,他喝了熱水,潤了潤喉嚨,隨後起身,一臉陰沉地向外走,不管謝達怎麽喊他,他都沒應。

他邊走,邊掏出手機,調出彭晉的電話。

莊燦伸了個懶腰,把核桃夾子放在桌上,“我去個廁所。”

沈煜點了點頭。

莊燦來到衛生間,掏出口紅給自己補了下妝。

她很少化妝,就是因為她今天真的很累,因為要演戲,要顯出興奮的樣子,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很疲憊。

剛才剝核桃的時候手指甲不小心劈了,差點沒把她疼死。

莊燦洗了手,正低頭弄指甲,身後廁所的門就開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早點來看哈,晚了估計就不是原版了

59章撥亂反正篇

◎互相鬥法/叫爸爸◎

莊燦來到衛生間, 掏出口紅給自己補了下妝。

她很少化妝,就是因為她今天真的很累,因為要演戲, 要顯出興奮的樣子, 不能讓自己看起來很疲憊。

剛才剝核桃的時候手指甲不小心劈了,差點沒把她疼死。

莊燦洗了手, 正低頭弄指甲,身後廁所的門就開了。

靳朝安挽著袖子進來,走到她身邊時站住, 擰開她隔壁的水龍頭,然後慢條斯理搓洗起了手。

透過鏡子,他看到莊燦正低著頭, 認真地擺弄著她的指甲, 指甲縫裏有一點微微的紅色,他看到她皺起的眉心, 一個小疙瘩似的, 大概是痛的。

想到那碟剝好的核桃,不難猜出她的手指是怎麽弄傷的。

這一刻, 靳朝安心裏的火簡直止不住地往頭頂躥。

莊燦知道身邊來人,下意識地往外挪了挪, 洗手池是公共區域,所以她沒怎麽在意。

一雙好看的手伸到她眼底,濕淋淋的,看起來貴氣逼人,主要體現在那塊和靳朝安同款的百達菲麗上——是雙男人的手。

手也很眼熟, 就連上麵散發出的冷意都讓她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莊燦一抬眼, 就看到靳朝安陰沉著臉對她吐出兩個字, “擦手。”

“你怎麽在這?!”莊燦突然看到他這張臉,簡直又驚又喜,這種喜,連她也沒有意識到因何而來,她立刻抽出紙巾,給他擦乾淨了手。

擦完,靳朝安依舊臭著臉,“袖子。”

莊燦給他挽好袖子,剛一弄好,靳朝安就抬手將她圈在懷裏,低頭在她耳垂上狠狠咬了一口。

“疼疼疼疼疼!”

靳朝安哼了一聲,緊著握緊她手腕,拽到眼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受傷的指甲,聲音依舊凶的要死,“怎麽不疼死你?”

說完將它一口含'住。

舌尖很輕很輕地漫過,溫柔地吮'吸,是在為她“療傷”。

暖流由指尖劃過心尖,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又迅速侵蝕了她的四肢百骸,莊燦盯著靳朝安眼底的情動,有那麽一瞬間,她竟然荒謬地覺得自己迷戀上了這種感覺。

被他包含著的感覺,滾燙而炙熱。

片刻後,他將含有血絲的唾液吐掉。

指甲不再流血,靳朝安捏著她的小手來到水龍頭前衝了衝,隨後抽出紙巾給她擦乾。

他用自己懷裏的帕子擦了擦嘴。

莊燦收回手,同時也收回思緒,“你怎麽在這兒啊?”她又問。

“我在這兒,你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莊燦反應極快,“原來二樓是你包的場?”

怪不得,她還納悶,整個北城還能有誰像他這麽沒素質。

“是。”他沒否認。

但隨即他又哼道,“怎麽?破壞你的好事兒了?”

莊燦聞著這醋味就嗆人,她重新撲回他懷中,耐心哄他,“我跟他是在演戲,演戲呀!”

“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累,陪他去醫院做檢查,又是抽血又是拍片子,光等報告就等好久。我一天才隻吃了一頓飯。”

莊燦說著,就用那根受傷的手指,朝他比了一個一。

“鴿了我一次又一次,現在還敢跟我說這些?”靳朝安捏著她臉蛋,要氣瘋。

莊燦眨眨眼,也覺得自己好像說錯話。

“那我不說了。”

不說也不行,靳朝安將她翻身按在洗手台上,手腕滑到她牛仔褲,開始解扣子。

莊燦嚇得趕緊扣住他的手,“瘋啦你,這裏是公共場合。”

“手拿開。”靳朝安彎下腰,把下巴抵在她耳邊,“彭晉在外守著,不會有人進來。”

“那也不行!”莊燦來衛生間已經很久了,再不回去就會顯得很奇怪,沈煜肯定會過來找她。

“我這才剛剛有點眉目,連什麽進展都沒有呢,你可別——啊!”

靳朝安咬了她脖子一口。

“你還想跟他有進展?”

舌尖向上,堵住了她的唇。

莊燦被他野蠻的強吻,吻著吻著,莊燦的雙手便向上摟緊了他的脖子,反客為主,主動瘋狂地進攻起來。

時候到了。

這段時間,她故意吊著他的胃口,算算日子,也該給他點甜頭了。

之前莊燦就是太上趕著,整天舔他,對他有求必應,才會讓他出現幻覺,覺得自己必定離不開他。

才會把她當玩物,還敢設計她,關她,玩她!ok,她確實離不開他,但她能吊著他,折磨他,這不就快把他折磨瘋了?

她倒要看看,最後是誰離不開誰!

欲擒故縱,引君入彀,三十六計果然是妙。

莊燦熱烈回應,每次她總是被動的那一個,如此主動,刺激得靳朝安的臉頰都開始發燙。

他突然抱起她,來到門前,把她按到門板上。

耳蝸裏響起他粗重的命令……

莊燦如願滿足他,賣力表演,一點也不小氣。

就在半個小時前,彭晉來到沈煜麵前,“沈少爺,我們三哥想見您。”

沈煜隨後起身,彭晉給他帶路。

不過,並沒有把他帶去二樓,反而來到了衛生間門外。

門口擺放著一個“設備維修、禁止入內”的黃色立牌。

“這是什麽意思?”沈煜轉過身問彭晉,可他話音剛落,就聽門上傳來砰的一聲,很快,不和諧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很瘋狂,真的很瘋狂。

沈煜定在原地,聽著莊燦的叫聲像大風一樣灌入耳膜,他什麽都沒說,默默站了半分鍾,半分鍾後,轉身要走。

彭晉伸手一攔,“不好意思,三哥吩咐的,他沒出來前,您不許離開。”

說完,彭晉便背過了身,兩耳不聞它物地直視前方。

莊燦完事,被靳朝安抱回洗手池上,理了理淩亂的衣服。

他親親她的小臉,一眼望去,全是殊色。

最後又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緩解身體的餘溫和不受控製的輕微抽搐後,才將她一把推開。

莊燦對著鏡子看了幾眼,弄弄頭發,“我走了。”

“嗯。”

“你不走?”

靳朝安一手撐著洗手池,嘴角輕微上揚,“我抽根煙。”

不知怎麽,莊燦就覺得他這個笑容有點意味深長。

“好的,那我走了。”再不走,沈煜可能要報警。

莊燦走到門口,深呼口氣,推開門。

然後她就石化在了原地——

沈煜?!

沈煜靠在牆邊,慢慢抬起眼,他眼底是難掩的紅痕,見著她後,也沒說話,而是轉身走到彭晉身邊,問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彭晉一臉公事公辦:“不好意思,三哥還沒出來。”

莊燦看到彭晉,瞬間秒懂!一想到剛剛她——

NMB的靳朝安!

NMB的靳朝安這時指尖夾著根煙,正悠悠地走到她身邊,他漫不經心地掃了沈煜一眼,然後伸出手,像調戲小動物一樣,捏了捏莊燦爆紅的耳朵。

他俯身貼在她耳邊說道:“對了,剛剛忘了告訴你,爺爺下周回來,到時候和我一起去看他。”

莊燦羞憤當頭,她想到自己剛剛的那番“賣力表演”被沈煜聽到——天呐,甚至連彭晉也聽到了!莊燦就恨不得扛起她的八百米大砍刀把靳朝安這個王八蛋大卸八塊!

靳朝安羞辱沈煜她不管!她氣的是——本以為這次終於贏了他一局,沒想到最後又被狗東西算計了!

真是日了狗了!

……

一周後,靳盛洪下山。

今晚吃團圓飯,除了三叔一家住在外地來不了,其它人都要到場。

靳朝安來沈宅接莊燦回家吃飯。

莊燦往乖巧風特地打扮了一下,整個人就很甜。

她帶著沈興德提前備好的禮物,坐上了靳朝安的賓利。

剛一上車,她就低頭玩起了手機。

這一周,莊燦都沒怎麽搭理他。

一方麵是不想理他,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她入職了,就真的很忙。

“還生氣?”靳朝安靠過去,湊到她臉龐,捏了捏她的小臉。

他歪頭盯著她看,看她今天的打扮,倒是很可口。

莊燦“嘖”了聲,撇開他手,語氣故作輕鬆,“我沒生氣啊。”

沒生氣,就是陰陽怪氣。

靳朝安不會哄人,也不太想哄,他本來就沒把上次那事當回事兒,也不覺得莊燦會氣這麽久,想著一周應該也就忘的差不多。

這一周,他也很忙,莊燦不理他,他也沒怎麽找她,茶館那回,徹底發泄了一次,算是解了解癮,這段時間,他專心工作,也有意禁欲了一陣。

其實莊燦調查沈氏,在他眼裏純粹是小打小鬨,根本沒放在心上,靳朝安對沈氏早已了如指掌,他若幫她,她早就可以打入沈氏內部,何苦現在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摸不到頭緒,但他並不打算出手。

她不在沈家搞事兒,就會來他這搞事兒,他雖然猜到了她的身份和目的,但還沒有最終確定,所以他也需要有件事來暫時拖一拖她。

靳朝安以為她在刷抖音,就往屏幕上掃了兩眼,故意找話題,“有什麽有趣的段子麽?”

這話,連鋼鐵直男彭晉都聽得出來,就是三哥在給自己找台階下。

莊燦怎麽又聽不出來呢?她忽而一笑,等的就是這句!

“你別說,還真有。”她剛才刷的不是抖音,而是一個小眾社交軟件,靳朝安連抖音都不玩,更別提其它那些亂七八糟的app了。

莊燦劃開的這個app,他不認識,隻見她的小手在屏幕上刷刷刷地劃了幾下,最後停在一個投票頁麵,她頓時來了精神兒,眉開眼笑地把手機遞給他,“快,給你看個好玩的。”

“什麽?”

“自己看嘛。”莊燦向下努努眼。

靳朝安看向屏幕。

屏幕上赫然出現了一張男士的裸'體照片,雖然關鍵部位都被厚塗了馬賽克,但是!!靳朝安一眼就看出這是他的身子!

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此刻他的手正在握著……

那個馬賽克塗的真的好大!

原來上次拍賣會上,莊燦說,她在他那個的時候截了張圖,不是開玩笑的,而是真的!

她他媽的真的截了張圖!

莊燦親眼看著某人瞬間冰掉的一張臉,心情大好,差點沒樂出聲來。

她咳了咳嗓子,裝淡定地說,“你沒玩過這個app吧?其實我也沒玩過,這是我特地下載的,據說這可是全國最大的同性交友網站,我呢,就在上麵發起了一個投票。”

投票的題目是——“大家猜猜這個人是0還是1?”

然後就把靳朝安的厚碼裸體照傳了上去!

身材到底是好,短短一周,就有二十萬人點讚,六萬人投票。

0和1的比例將近5比1。

“你太幸運啦!”莊燦強忍著笑,點了點投票按鈕旁邊的閱讀量,故意把手機往他眼底戳,“你看,全國有125萬同誌朋友瀏覽了你的裸'體,其中有25萬人為你的好身材點了個讚,在投票的六萬人裏,有一萬人認為你適合做1——哇哦~有五萬人認為你適合做0誒!”

莊燦簡直要笑死,這投票她今天也是第一次看,沒想到這麽多人覺得靳朝安是個0哈哈哈哈!和一百多萬人“欣賞”他的裸'照相比,被兩個人聽到她的騷'叫聲又算得了什麽!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靳朝安當然不懂什麽叫1,什麽叫0,不過,看著莊燦一副幸災樂禍,幸福得快要死過去的表情,就知道準不是什麽好詞。

他把手扣在她的手機屏幕上,抓著她的手腕挪開,同時,靳朝安扭過她的下巴,拉近,他眸色逐漸變深,一字一句地問,“哦?0是什麽意思?”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不知道叫彭晉去查啊!”莊燦毫不畏懼!

“算了算了,我告訴你吧~”她眼珠一轉,笑嘻嘻地趴在他的耳邊,紅唇貼近他耳蝸,輕輕說了三個字——

“想上你。”

莊燦說完,靳朝安的大手便向上一抓,但並沒有掐住莊燦的脖子,這是第一次,他撲了個空,因為莊燦早有防備!

她就料到他得來這一手,哪能次次都讓他得手?所以幾乎在話音落的瞬間,就迅速閃到了一邊。

莊燦看著他額頭的青筋賁起,太陽穴突突跳動的一張臉,就開心!開心到實在忍不住,終於哈哈哈地笑出了聲!

這次終於贏了他一回!

靳朝安垂著頭,一手撐在真皮座椅上,一手慢悠悠地摘掉眼鏡,兀自扯了扯嘴角。

他這個樣子,突然有點嚇人,莊燦自知逃不過,她也沒想逃。

她甩甩頭發,趕在他爆發之前,主動翻身坐上了他的大腿。

靳朝安的“滾”都已經到了嘴邊,就被莊燦牢牢捧住雙頰,用一個野蠻的強吻徹底將它淹沒在了嘴裏。

結果當天晚上,那條投票鏈接就被炸了。

作者有話說:

哈哈甜一甜就好像是在水。燦燦這就要回家見家長啦,馬上進入靳家故事線。這章還是想笑hh

被鎖了好幾遍了麻了,vb是菜紫不是菜籽

60章撥亂反正篇

◎見家長/親完你就不痛了◎

到了靳宅, 靳舒寧親自出來迎接。

電話裏說好了要半個小時,結果,一個半小時都過去了, 老三的車還是遲遲未到。

這多出的一個小時, 車子停在了路邊,連彭晉也被趕了下去。

莊燦下車時, 腿都在打哆嗦,不過心情還是好的。

就是第一次正式陪他回家見家長,便遲到這麽久, 衣服還弄得皺皺巴巴的,不太合適。

莊燦回頭瞪了他一眼。

靳朝安正弄著袖子,和靳舒寧並排走在旁邊。

身後跟著兩個傭人, 幫忙搬著莊燦帶來的禮物。

“燦燦也不是外人, 下次不必這麽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都是沈——我爸爸準備的, 是給爺爺的禮物。”

靳舒寧笑笑:“是怕你們破費。”

“不破費, 孝順長輩是應該的。”

“燦燦真是懂事兒,爺爺一定很喜歡你。”

莊燦也朝她假笑了一下, “跟大姐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

“嗬嗬, 燦燦嘴真甜。”

靳舒寧還要說,就被靳朝安不耐煩地打斷,“閉嘴,少說點廢話。”

這句,明顯是對他們兩個人說的。

說完, 便先她倆一步邁進了大廳。

“老三這個脾氣, 也就你不嫌棄了。”靳舒寧輕輕搖了搖頭, 親昵地拉起莊燦的手,“快進來吧。”

……

進來後,靳舒寧帶著她先是喊了一圈人,然後開始吃飯。

莊燦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嚴肅的飯,這是生平頭一次。

靳家家規食不言,可這麽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還是團圓飯,爺爺又剛回來,一句話不說,就真的很詭異。

飯桌上的氣氛冷的直結冰渣,她大氣也不敢喘,感覺自己像個北極熊,就埋頭默默乾飯,跟上刑似的。

她默默觀察著這一大桌子人。

爺爺就不說了,她認識,靳舒寧是她的目標,靳朝安的二叔靳長豐她則第一次見,看起來也不是個簡單人。

剩下兩個小的,一個他二哥,一個他四弟,一直悶聲坐在桌尾吃飯,連頭都不敢抬。

他們好像都很怕靳朝安。

還有他媽,靳朝安進來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給她打,雖然靳朝安這麽個拽人,乾啥她都不會覺得意外,但莊燦還是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事兒,可待深挖。

就在她咬著排骨出神的時候,靳朝安的媽媽曹熹媛突然對她說了句話,讓她多吃點蔬菜,說著讓保姆把她麵前的那盤筍尖白鬆露給莊燦端了過來。

莊燦回過神來,剛想說謝謝阿姨,結果還沒開口,靳朝安就斂了下眉,不太高興道,“她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你少管她。”

曹熹媛臉色有點難看。

莊燦摒住呼吸,從桌子下輕輕踢了靳朝安一腳。

“怎麽跟你媽說話呢?”

莊燦歪過頭,用手擋住嘴,動了動嘴唇,小心警告他,畢竟他媽這句話也是好心。

可靳朝安壓根沒看她,他帶著手套,慢條斯理地剝著手裏的蟹肉,別人吃帝王蟹都是傭人給弄,他不用,他有潔癖,必須自己動手。

莊燦看他一晚上啥也沒乾,就慢吞吞地剝蟹,剝了滿滿一小碟,也沒吃一口,就覺得這人八成是在解悶兒。

她看了幾眼,別說,剝的還挺好。

靳朝安又說,“燦燦不愛吃蔬菜。”

這句聽起來好歹是句解釋,算是給了曹熹媛一個台階下。

“是我多事了。”

“媽,您也快吃吧。”靳舒寧見不得老三總是給媽媽難堪,給曹熹媛夾了菜,也算是緩和了氣氛。

老三那護犢子的態度,讓桌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多看了莊燦兩眼。

結果就看到老三把他剝了一整晚的蟹肉都堆進了莊燦的碟子裏。

他摘掉手套,擦了擦手,語氣很溫和地問她,“夠麽?”

莊燦的臉真的是一秒爆紅,“夠……”

她心裏靠了一聲,這個靳朝安到底要鬨哪樣?她真的巨尷尬好麽!

“吃吧,不夠我再剝。”

他還說!

吃過飯,老爺子讓傭人喊老三和燦燦來偏廳。

他們過來的時候,靳長豐正灰頭土臉地出來,莊燦對他刻意留意了兩眼。

靳盛洪的怒罵聲還未消歇,從屋裏傳來,聲若洪鍾。

莊燦聽到了東疆灣碼頭的名字。

“二叔辛苦了。”靳朝安牽著莊燦的手,眼角睨了兩分笑意。

“哪有老三你辛苦,你這隻手遮天、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給二叔我好好上了一課!”靳長豐語罷,片刻不停,大步邁了出去。

路過莊燦時,似乎看了她一眼,同時帶起一片涼風,莊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裝作害怕的樣子,縮了縮肩膀,抬頭看向靳朝安,“你二叔好凶哦~”

“別怕。”

“哼,我當然不怕。”莊燦假裝替他打抱不平,“不過,他憑什麽那麽說你呀!哼,真可惡!你這麽正義凜然,善良無私,才不是他說的那種人呢!”

太浮誇了,靳朝安直接將她無視。

倆人同時進屋。

“爺爺!”莊燦進來,立刻撲到靳盛洪身邊,靳朝安適時鬆開她的手。

因著寺裏的幾日相處,老爺子和莊燦其實已經很熟悉了,不過剛才人多,莊燦不太好意思往他跟前湊。

主要是莊燦對其它人的態度都很一般,要是獨獨對老爺子過分熱情,就會讓自己顯得很有心機,她不想,於是就忍住了。

靳盛洪察覺出丫頭的心思,自然也沒有點破,而且有些話,當著旁人的麵,也不方便說,這會兒屋裏沒人,隻剩下兩個孩子和他,有些話就不必再藏著掖著了。

他臉上是關心的表情,“丫頭,傷好了沒有?”

莊燦衝進火場幫他找照片的情景,仿佛還曆曆在目。

“沒事了爺爺。”莊燦半蹲著,伏在靳盛洪腿邊,乖巧地點了點頭,“爺爺竟然還惦記著我受傷,嗚嗚真的好感動。”

“爺爺一直掛念著你。”這話,是靳朝安說的,此刻他正坐在一旁的茶台前,清洗著茶具。

茶麵很亂,一看便知剛剛的煮茶人有多不走心。

確實,莊燦不知道,下山後的一段時間,靳盛洪問了靳朝安多少次燦燦的情況,不過每次都被他隨便幾句敷衍了。

靳盛洪拍了拍莊燦的小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隨後,又聊到了沈夏,老爺子很傷心,他每日都在為沈夏念經超度,希望她能早登極樂。

莊燦想說沈夏信耶穌,不信佛,後來又一想,算了不說了,沈夏又沒真死。

“二姐會的。”莊燦隨後又安慰了爺爺幾句。

老爺子和燦燦說體己話的時候,靳朝安就在一旁獨自飲茶,也不插話,偶爾抬眸掃去一眼。

視線總是落在莊燦身上,他眸色很深,像是在想事情。

靳朝安指尖捏著茶盞,悠悠轉著手腕,心思幾轉後,突然開口道,“爺爺,我讓燦燦每周過來一天,陪您念念經,可好?”

“我是願意的,就怕你們年輕人沒時間。”

莊燦雖然不知道靳朝安這麽安排欲意何為,不過看他一臉高深莫測的德行,就知道一定是有什麽目的,看來這主意已經打到她頭上。

正好,莊燦巴不得有個理由常來靳家,等沈家那邊一完事,靳家這邊便可無縫切入,於是莊燦一口答應。

“我沒問題的,爺爺,陪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老爺子笑笑,“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臨睡前,靳朝安拉著莊燦的小手來到了花園。

本來是要走的,可爺爺堅持要他們留宿,莊燦無所謂,老爺子剛回來,靳朝安不想拂了他的麵子,也就答應了。

其實是存了一點私心。

他不想把莊燦送回沈家,莊燦肯定也不會和他回景園,不如乾脆留宿一晚。

莊燦給沈家去了個電話,通知一聲,今晚不回家。

不知怎的,那邊的沈興德聽了還有點不願意。

花園裏,莊燦坐在秋千上,靳朝安站在一邊輕輕給她搖繩子。

“大點勁兒,我想飛起來!”

靳朝安稍微大了點勁兒。

莊燦飛了起來,腿伸的筆直,身子還往後仰,一點也不怕摔出去。

她不怕,靳朝安怕,很快就把速度放緩。

莊燦晃了晃繩子,不高興,她瞪他,“快點搖啊!”

“老實一點。”靳朝安這次沒有聽她的,還是慢慢地搖。

“哼!”莊燦抱著繩子,腳尖在草地上劃來劃去。

靳朝安心念微動,拽停繩子,不等莊燦抬頭,便俯身在她耳朵上親了一口。

親完,沒事兒人一樣,直起身來,一手揣著口袋,繼續搖秋千。

還是輕輕的節奏。

莊燦摸了摸耳朵,有點燙,她偷偷笑了兩聲,沒有抬起頭來。

眼睛盯著晃晃悠悠的鞋尖,“你為什麽要讓我來陪爺爺念經啊?我又不會念,那些經文詰屈聱牙的,比英文單詞還可怕,你這就是在折磨我!”

“不是你自己答應的?”

“你都那麽說了,我能不答應麽!你又沒提前跟我商量,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讓你和爺爺增進感情,不好嗎?”

莊燦抬起頭來看他。

她心說好個屁,我為什麽要和你爺爺增進感情,你利用我增進你和你爺爺的感情,這才是真的吧,你爺爺的。

不過增進感情,確實對她也沒壞處,是以莊燦也就忍了,你爺爺的。

十點半,兩個人還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莊燦坐在秋千上,懶洋洋的歪著頭,一天的元氣基本耗儘。

她好累,在沈氏上了一周班,當了一周的打雜小妹,每天還被沈君柏氣個半氣。

結果這一周,她連後勤部的門都沒邁出去。

又趕上沈菁菁放假回來,莊燦下班回了家,還要和她鬥智鬥勇,就真的很煩也很疲憊。

給沈煜安裝的竊聽器,也一點反應都沒,莊燦挫敗感尤其強烈,這會兒就隻想發發牢騷,吐吐黑水兒。

“說實話,我真羨慕二姐,她現在在國外一定無憂無慮的,不像我,住在沈家每天氣都能氣死。”

莊燦很少唉聲歎氣,這還是第一次,“你看過那種知識答題類的闖關節目嗎?選手遇到難題的時候,可以有三次求助場外觀眾的機會,我不那麽貪心,給我一次就行。”

月光下,她伸出手,擺出一個打電話的手勢,放在耳朵旁邊,煞有介事地“滴——”了一聲。

隨後念出一串電話號碼,是靳朝安的。

莊燦歪頭提醒他,“快接啊。”

好幼稚。

靳朝安沒配合,手都沒抬,“說。”

切,莊燦覺得他這人真無聊。

“我想快速打入沈氏內部,你這麽足智多謀,能給我出個主意麽?”

“我的主意是白出的?”

“我白天還在車裏伺候你,累都累死了,我找你要報酬了麽?”

“我沒付出體力麽?”

臥槽!這個渣男……

莊燦忍不了了,“你還舒服了呢!”

“你不舒服?”

“靠。”莊燦氣的直接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但是靳朝安搶她一步,來到她麵前,背過身子,半蹲了下去。

他嘴角輕微一扯,好像是在笑。

莊燦莫名其妙,“乾嘛?”

“不是累麽,讓你歇。”靳朝安展開雙臂,催促她,“快,再晚我便後悔了。”

莊燦毫不猶豫地躥上了他的背。

客廳裏,靳舒寧和靳長豐並排站在窗旁,靳長豐手裏端著杯茶,看樣子,兩個人是在閒聊天。

透過窗戶,正好看到老三背著莊燦在花園裏散步。

今天的莊燦,真的是給了靳長豐一個大大的驚喜。

“這個女人,我們可以利用。”他眯起眼睛,噓了口茶。

“我勸你不要輕舉妄動。她在老三心裏的份量還不好說,你貿然出手,若是失敗的話,老三一旦震怒,後果我怕你承擔不起,二叔。”

靳長豐悠悠笑道:“所以這件事得你來做呀,舒寧,你若失手,老三也不會怪罪你的,畢竟你可是他的心頭肉。”

“因為沈夏的事,他對我已經很不滿,你當他對我是無限容忍的麽?”靳舒寧想到沈夏被靳朝安策反的事,就有點慌,“何況,老三已經在查我了。”

沈夏可以為她所用,但是莊燦不一定,莊燦這個女人,出現的時機太過蹊蹺,靳舒寧背後查了她幾次,也沒查出什麽。

按說她從小在外流浪,痕跡不可能那麽乾淨,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幫她處理過身份。

所以她是帶著目的而來的。

“再何況,萬清是在您手裏被搶走的,至於怎麽搶回來,是二叔您的事。我的任務是把老三背後的勢力挖出來,至於其它,我不操心。”

“舒寧啊,你這話就不對了,萬清是那位想要的,你我都是在為那位做事,何必分的那麽清?還是說,其實你對那位並不衷心,巴不得萬清被你親弟弟搶回去?”

“二叔不要汙蔑我,我衷不衷心,那位心知肚明。二叔當時被趕出萬清,連二哥也險被踢走,若不是我勸住老三,您覺得,二哥現在還能在副總位置上坐著麽?”

靳長豐哼笑一聲,“我隻是提醒你,我們是在為同個人做事,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萬清是控製華都經濟命脈的關鍵,是那位在家族成功登頂的重要台階,在大局麵前,就不要再分什麽你的我的。”

“他這些年扶你上位,悉心栽培你,穩住你在華都的地位,是你自己技不如人,被趕出萬清不說,自從老三回來後,你處處被他吊打,迄今為止,二叔手裏的產業縮水了不止一半吧?……那位大概還不知道二叔在北城過的這麽精彩,哪天我去趟港城,好好給那位匯報匯報。”

“舒寧的脾氣和老三真是越來越像了,還學會威脅你二叔。嗬,別看那位現在吃你裝神弄鬼這一套,等他不吃的時候,我看你怎麽辦!”

靳長豐告別。

曹熹媛出來送他,“老三現在看你礙眼,以後少來家裏。”

“你當我想?”靳長豐和曹熹媛閃到屏風後,見四下無人,他陰沉臉,露出一個陰狠的表情,“老頭回來了,有些事兒隻能爛在他肚子裏,一定不能讓老三查出來,你知道該怎麽做?”

曹熹媛實在沒想到靳長豐能這麽狠,連親爹都能下毒手。

不過又一想,長清還是他大哥,不也——

她眉目微微一動,要哭似的,“樂一的事,你真不幫我想想辦法?五年了……”

“我能有什麽辦法!”靳長豐也很煩,他自己的兒子還自顧不暇,“被那隻狼崽子盯上,隻能算他倒黴,何況隻是不讓他回國,又不是不讓他吃喝,美國條件不差,委屈不了他!”

曹熹媛激動道:“你知道骨肉分離有多痛嗎!你不知道!因為你壓根——壓根就不信樂一是你親生的——你好好想想,如果樂一不是你的孩子,老三為什麽單單抓著他不放,你有沒有腦子?”

“是我的又如何?樂言也是我的種,我外麵還有好幾個種,哪個我都要顧,我顧得過來嗎?行了行了,老頭的事兒你想辦法,我走了!”

“靳長豐,你就是個混蛋!”

……

靳家花園很大,遛完一圈,足足花了四十分鍾。

莊燦在靳朝安的背上都要睡著了。

被燈光晃醒的時候,正要上樓。

莊燦沒想到靳朝安直接把她光明正大的背進來了,還好巧不巧被正下樓的爺爺碰到,當即鬨了個大紅臉。

她踢踢小腿,抓他耳朵,小聲逼逼,“下來呀,快放我下來呀。”

“別鬨。”靳朝安對爺爺解釋,“燦燦腳崴了。”

老爺子可是老人精了,看著莊燦爆紅的小臉,趕緊說,“那可別再亂動了丫頭,快,快上去休息吧,讓老三給你揉揉。”

靳朝安把她背回房間,丟到床上。

他回頭去鎖門。

襯衫紐扣開了,她也沒管,任自己半隻香肩露在外麵。

莊燦從床上爬起來,盤著腿打量了下他的房間。

“誰要和你睡一個房間了?我還沒跟你結婚呢!你這是毀我清譽,壞我名聲!我要睡客房,睡客房!”

說完就被靳朝安一把抓住腳踝,拽到身下,直接堵住了嘴。

莊燦嗚嗚嗚了半天,襯衫從肩膀徹底滑了下去。

靳朝安單腿跪在床上,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一鬆鬆著領帶。

他吻的野蠻,卻也有意賣弄吻技。

最後,一吻結束,莊燦被他勾的精'蟲上腦,徹底被征服。

嘴唇分開的時候,莊燦還情不自禁地抬頭去迎。

靳朝安抬手抹了下她濕淋淋的唇瓣,問,“還分房嗎?”

莊燦衣不遮體地盤著腿,軟軟地一灘水似的,特別可憐。

“那,那我跟你睡一間房,別人不會說閒話麽?”

“整個靳家都是我說了算,他們說誰的閒話?”

莊燦趁機問道:“他們為什麽那麽怕你啊?”

別人也就算了,可是連她媽都怕他,媽媽怕兒子,這就很不正常。

靳朝安輕笑,“你不怕麽?”

“我不——”莊燦剛一開口頂嘴,頭皮就一麻。

她聽到了皮帶扣響的聲音。

“——怕是不可能的,你輕點,啊!”

……

最後,是靳朝安抱著她洗的澡,兩個人入睡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莊燦並沒有睡好。

靳朝安一直摟著她,她很熱,往外推了推他,他也沒醒。

很奇怪,平時他睡覺都很輕,今天看起來卻很香。

莊燦睜開眼,望著頭頂的天花板,腦海裏一直複盤靳舒寧今天的一舉一動。

她看得出,靳舒寧在家裏一直扮演著一個乖乖女的角色,並且這個角色相當深入人心。

那麽,她當年到底為什麽會出現在港城?會出現在那艘船上?她和蘭花社又有什麽關係?

蘭花社的背後,是港城第一大財閥康氏家族……這個家族,和萬清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她出現在港城的時間,正好是靳朝安離開家的那段時間,所以靳朝安知道這一切嗎?

小芙如果不在那艘船上,那麽她到底在哪裏……

莊燦好不容易有些睡意,恍惚間,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她立刻睜開眼,看了眼牆上的時鍾,此刻是淩晨兩點。

這個時候,誰還在外麵?

莊燦頓時睡意全無,她回過頭,看著閉著眼睛的靳朝安,輕輕喊了兩聲,“靳朝安,靳朝安……”

沒有反應,他睡的很熟。

莊燦偷偷溜出了房間。

一樓拐角處,傳來一聲慟哭,緊接著就是抽抽涕涕的嗚咽。

莊燦躲在立柱後麵,她聽到了靳舒寧和曹熹媛吵架的聲音。

慟哭的是曹熹媛,“現在不是我恨他,是他恨我!是他要報複我!我不恨他……

明知道你爸不愛我,帶回和別的女人的野種讓我養,我也心甘情願地當他媽。那晚是我喝多了,我控製不住……

我也不知道我怎麽了,我也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麽想要掐死他……可能是想到了你爸,想到了那個野女人,想到他是個野種,我,我就沒控製住自己……可是我當時已經後悔了!我見他不動了,就趕緊跑出去打120,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

你以為這些年我心裏好受麽?甚至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是誰!我好歹養到他十三歲,就因為我一時糊塗,他就把我當仇人,是麽?我不求他報答我,但他死扣著老五不放,讓我活活忍受骨肉分離之痛,這就是在報複我,報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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