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撥亂反正篇
◎載你手裏,放不下你了◎
景園。
等靳舒寧的車一走, 延良便帶著齊優衝進了三哥的房間。
剛剛回景園的路上,延良提前給齊優打了電話,在三哥身邊做事的, 都是聰明人, 延良不必明說齊優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片刻不敢耽誤,提上醫藥箱, 帶上助手便趕了過來,車子隱藏在景園門口待命,等見到靳舒寧的車出去, 才立刻開了進來。
一進來,齊優就和延良配合著把靳朝安肩膀的子彈取了出來,那位置很深, 子彈出來的瞬間, 帶出血呼啦的一片爛肉。
靳朝安緊繃著下頜,咬牙發出沉沉的一聲悶哼。
莊燦跪坐在床的一角, 裹著被子, 隻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她親眼看著靳朝安在不打麻藥的情況下, 刀子是如何一點點剜進他的肉裏,她看到他青筋暴起的手腕死死絞著床單, 她爬過去想握他的手,想把自己的手給他抓,可還沒碰到他,就被他大手一揮,聽他厭惡地對她吐出一個字, “滾。”
莊燦擦了擦眼淚, “我不滾。”
剛取完子彈, 最是虛弱的時候,動氣更會引起血崩,齊優剛給靳朝安把液輸上,準備縫針,他額頭也全是汗,是被嚇的,他一邊準備東西,一邊勸莊燦,“先出去吧,老三現在要縫針,縫完必須休息,這個時候就別再跟他頂嘴,有什麽事以後再說。”
靳朝安閉著眼睛,高聳的眉骨緊繃著,沁著冷汗,能看出他在痛,也在忍,可旁人都以為他忍的是槍口的痛,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痛,到底是哪般。
延良實在看不下去,就要跪下求莊燦,“三哥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就出去吧!你在這,三哥也休息不好,三哥為什麽會受傷,別人不知道,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話音剛落,莊燦就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時靳朝安發出一聲猛咳,齊優趕緊俯身查看他傷口,就怕剛剛止住的血這會兒又崩了,靳朝安捂著嘴,對延良道,“別再廢話,趕她走。”
“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
靳朝安別過頭去。
“我走,你趕緊縫針吧。”莊燦胡亂擦了把眼淚,她轉過身,撿起床上的內褲和胸'罩,延良和齊優也同時背過身去,莊燦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他背影一眼,“好好休息,我就在樓下等你,你想見我隨時喊我。”
延良過去關門,到底忍不住,喊了她一聲。
莊燦已經走到樓梯口,她回過頭,看著延良。
“你是警察麽?”
“不是。”
延良並沒完全信她,當初她出現在三哥身邊本來就很蹊蹺,他隻想告訴她,“三哥從未做過任何違法之事,你看到的三哥,也不一定是真實的三哥。”
“不管你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接近三哥,隻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你害他。”
莊燦嘴角扯了扯,“我害他了麽?”
“沒有麽?三哥這次之所以會受傷,難道不是因為你給他下了藥?不然憑三哥的身手和反應,怎麽可能會被那些小混混傷到?莊燦小姐,如果你還有良心,就該知道以後怎麽對三哥。”
莊燦苦笑了一下,“還有以後嗎?”
雖然延良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承認,“放心,三哥已經栽你手裏了,他放不下你了。”
……
莊燦走下樓,延悅立刻迎了過來,她一臉焦急,剛剛想上樓看三哥的時候,也被延良攔住了,延良攔她,肯定是三哥的意思,她不敢貿然上去,隻能在樓下等,越等越急,想到三哥受傷的胳膊,心都快跳了出來。
她一把拉住莊燦的手,“燦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跟三哥不是從遊樂園去酒店了嗎?三哥怎麽會受傷啊?”
“別問我,我不知道。”莊燦抽回胳膊,她現在比誰都懵,比誰都亂,不僅亂,還煩,她口乾舌燥的,來到餐桌旁倒了滿滿一大杯水,仰著頭,咕咚咕咚咽下去,喝得太猛,流得脖子上都是。
她也很狼狽。
喝水的時候,延悅看到她抬起的胳膊上都是劃傷——那是莊燦滾到卡車底下的時候蹭傷的。
延悅看到她受傷,馬上要去給她包紮,莊燦說不用,她語氣很冷,也有點喪,說完就自顧往後院走,“他若出來,受累喊我一下。”
她來到了狗舍,把可樂抱在了懷裏。
這一刻,那種極致的心慌才稍稍有了緩解。
心慌緩解,可難過並沒有。
想到子彈從他的肩膀拉扯出來的瞬間,她眼淚就不知不覺地掉了下來。
可樂伸出舌頭舔她的臉,發出嗚嗚的聲音。
那聲音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悲傷的哭泣。
莊燦擦擦眼淚,笑了,她雙手摟著可樂,盤腿坐在地上,頭靠著身後的牆壁,她輕輕地縷著它頭頂棕黑的毛發,自言自語道,“你爸爸受傷了,你也很難過,對嗎?”
可樂扭頭去舔她的手心。
她手心很燙。
莊燦看著可樂,心裏一陣陣的發酸。
她不知道靳朝安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明明下了迷香的,他是怎麽清醒的?
這種香除了製香人以外,其他人不可能會有解藥,就算能醒,也絕不可能會動,想要如此短的時間解除身體的麻痹,除非給自己來上一刀。
不過,不管他是怎麽醒的,這還不是最讓她心慌,莊燦其實最慌的是——他是怎麽知道她在碼頭的?
難道她所做的一切,他都一清二楚。
莊燦想了想,給博威打了個電話,他兄弟怎麽在碼頭受傷了,也是個謎。
打電話前,她收到了那個網吧青年發來的信息。
三個字——“空城計”
莊燦看完點了刪除。
所以,警察確實沒有救出那些女孩,她們被提前轉移了。
但她不知道,警察雖然沒有救出那些女孩,卻陰差陽錯地查獲了一批走私貨物,港口上的交火,也是因著這批貨物產生的。
博威的兄弟就是在這時候受到牽連。
可真算烏龍到家了。
博威接通電話,“老大,你怎麽樣了?”
“我沒事,你呢?你兄弟沒事吧?”
“進醫院倆,進局子三,我沒事。”
“對不起。”莊燦有點自責,“你放心,你兄弟沒犯法,我會想辦法救他們出來的。”這事兒,她決定找萬叔幫忙了。
“算了,動槍了,被警察抓個正著,持槍罪怎麽也得拘一陣。”
博威倒沒再糾結這個,反而是醫院那個女孩,“我的人沒看住,讓她跑了,這事兒是我沒辦好,你放心,我會追查到底的。”
醫院裏的女孩跑了,碼頭上的女孩也被轉移了,是轉移到了別的地方,還是已經出了北城,這些都不得而知。
莊燦隻知道一點,線索斷了。
掛了電話,莊燦就有點發呆。
外麵天邊泛起魚肚,天快蒙蒙亮的時候,莊燦才抱著可樂,在狗窩裏稍微眯了一會兒。
……
後半夜,齊優和延良一直在樓上守著靳朝安。
縫完針後,他就睡了過去,也是體力不支,有點昏迷。
齊優怕他發燒,時刻注意著他的體溫。
好在到天亮沒出現什麽異常。
照顧人這種事,延良一個大老粗,肯定做不細致,這活最後還得是延悅乾。
延悅的手軟軟的,很明顯是雙女人手,剛一碰到三哥的額頭,靳朝安就迷迷糊糊地說了句走開……
嚇得延悅趕緊退到一邊,隻得把毛巾再次遞給延良。
延悅也就是慌了那麽一瞬,很快就明白過來,其實他們三個都知道這句“走開”,到底說的是誰。
延悅不禁想,三哥都迷糊成這樣了,腦子裏不斷想著的人,還是燦燦。
他說走開的時候,語氣不是平時命令他們那般的冷硬,反而帶了一點委屈,一點……那感覺延悅無法形容,就總覺得三哥這句走開,不是真的想讓她走開。
她大著膽子,提議把燦燦喊上來,照顧三哥,可遭到了延良和齊優的一致否決,尤其是延良,簡直氣到跳腳,“不行!三哥不想見那女人!絕對不可以!”
他們兩個大男人,都是直男腦子,沒有延悅敏感,也沒有延悅心細,三哥嘴上說走開,他們聽到耳朵裏,那就真的是走開,何止是走開,簡直是滾,是滾開,話都說到這份了,延悅自然不敢再還嘴,畢竟她也隻是揣摩,就隻好站在延良身邊,輔助他一起照顧三哥。
躺了整整兩天,靳朝安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他一醒,就把彭晉喊了過來,最近兩天是彭晉在處理公司的事,有個很重要的會他都沒去參加,他不放心,要彭晉把最近兩天的情況一一匯報給他。
延悅給三哥換藥,換藥時,齊優查看了下他的傷口,“愈合得還不錯,不過還是得多休息,傷筋動骨還一百天了,你這何止是傷筋動骨這麽簡單。”
言外之意,是讓他不要這麽拚,一醒了就開始工作,不要命了麽?
靳朝安懶得聽他講,“有快針麽?能打就都打上吧。”
齊優的“快針”,都是那種超強的特效藥,一針下去很快能見到效果,但副作用也是極大的,不是極特殊的情況,一般不會拿出來。
以前在Y國,他是迫不得已,被逼著給那些出任務受傷的人用,但他好歹是個醫生,有自己的底線,自從靳朝安回國,把他從組織裏一起帶了出來,他就發誓要慢慢贖罪,他的私人診所,多半都是不收錢的,接收的都是社會上的孤苦病患,這事兒,除了靳朝安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知道了一定會曝光,靳朝安在有意隱瞞,醫院是他投資的,間接來說,那些病患也是他資助的。
“沒有,早沒有了。”齊優把液掛好,回頭囑咐他,“老老實實養傷,別想沒用的,你也不年輕了,別不把身子當回事兒。”
靳朝安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盯著手背上的那枚醫用膠布,已經入了神。
延悅在身旁喊他,“三哥,三哥。”
靳朝安回過神來。
“喝點粥吧。”
靳朝安喝完,便叫延良延悅和彭晉都下去了。
唯獨留了齊優一個。
“去看看吧。”他躺下後,慢慢說了幾個字。
聲音很啞。
“什麽?”齊優不懂。
靳朝安沒有立刻回他,他小心避開傷口,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看著窗外虛虛浮浮的日光。
半晌,閉上了眼,才輕輕開口——
“她也受傷了。”
66章撥亂反正篇
◎“還敢出軌!”◎
齊優從樓上下來, 看了看莊燦的傷口,基本上都是些皮外傷,問題不大。
有些都自動愈合了, 但他還是給她開了點塗的藥膏, 和口服的消炎藥。
莊燦根本也不在意自己,這兩天, 她一直守在樓下,半步都沒離開,看著延良延悅匆匆忙忙地上樓下樓, 她也沒有過去添亂,就是一顆心總是揪著。
問延悅,延悅也啥都不懂, 就隻說三哥有點昏迷, 現下終於見到齊優,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聲音很急, “他怎麽樣了?!”
齊優仔細觀察她的表情,看她是不是演的。
但可惜他瞧不出來, 不過不管是不是演的,他都不會把她的反應告訴靳朝安。
他如實答, “目前看,恢複的還行。”
“還行是什麽意思?”
齊優看著她,突然朝她笑了一下,他沒再回她,隻低頭默默收拾好醫藥箱。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 頭也沒回地對她說, “你的傷可大可小, 記得按時吃藥。”
莊燦快走兩步,抬頭問他,“是他讓你下來的嗎?”
齊優想了想,說,“是我自己下來的,那天你換衣服的時候,我不小心看到你胳膊上的擦傷。”
莊燦:“我能上去看看他嗎?”
“他應該不想見你。”
說完這句,齊優就回到了房間。
延悅把莊燦拉回餐廳,要她吃點飯,這幾天她也沒怎麽吃,一個都已經這樣了,另一個說什麽也不能再病倒。
至於三哥為什麽受傷,原因她也沒有再問。
莊燦吃了幾口,實在沒什麽胃口,最後強迫自己喝了兩瓶牛奶。
喝完,延悅讓她回房間躺會,她不去,就那麽在樓下坐著,正對著樓梯的方向,等靳朝安。
又過了一天,中午的時候,莊燦正在餐桌旁埋頭趴著,樓上忽然傳來腳步聲。
她猛地抬頭,就看到靳朝安從樓上走下來。
他臉色很蒼白,穿著灰色格紋西裝,領帶也打好了,估計是為了顯氣色,特地搭了條橘色的條紋領帶,頭發也梳理好,看樣子是要去公司。
延良和齊優都在身後跟著他。
他下樓梯時,走的很慢,可即便如此,也一眼沒有給到她。
莊燦下意識去看他肩膀,可惜隔著衣服,什麽也看不出來。
可看到他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時,鼻子還是忍不住酸了一下。
他本來就白,這下更跟個麵袋子似的了。
她扶著桌沿,向前走了兩步。
舔舔乾澀的嘴唇,剛說了一個“你……”
靳朝安就擦著她的肩膀走了過去。
走過去的那一瞬,莊燦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的寒氣。
“你去哪?”她朝他大喊。
彭晉的車已經開了進來,延良小跑兩步上前給三哥拉開車門,靳朝安彎腰鑽進車裏,車門很快關上。
莊燦追了出來,可惜隔著防窺屏的車窗,已經看不到他的臉。
她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就那麽赤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
“開車吧。”
靳朝安一手撐著頭,閉眼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車子開向大門,莊燦的聲音還在尾巴後麵追著傳來,“我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裏等你!我解釋給你聽!你聽到了嗎靳朝安!”
等車尾燈都看不到了,莊燦還在院子裏呼哧呼哧地喘大氣。
延悅趕緊把拖鞋給她送過來。
莊燦說到做到,這一天,她真的哪兒也沒去,就一直在景園等著。
公司那邊請了幾天假,沈家那邊,她卻連借口都懶得找,不回就不回吧,本來也沒真把那當家。
她心裏編了個故事,就是不知道靳朝安會不會信。
不管他信和不信,莊燦都必須要把這件事圓過去,隻要邏輯上沒問題,他不信也得信,至於感情上的裂痕,隻能日後慢慢修補。
……
晚上十點,靳朝安還在萬清,埋頭處理文件。
如此拚命,一旁的蘇秘書都有些看不下去。
“靳總,您該歇歇了,都十點了……”
靳朝安抬手掃了眼腕表,“嗯”了一聲,“你歇吧。”
“您……”
“出去。”
蘇秘書聞言趕緊撤。
走到門口,給彭晉使了個眼色,“臉色很差。”
彭晉擔心三哥的身體,又想到齊優再三的叮囑,要三哥一定要多休息,於是大著膽子推門走了進來。
好在靳朝安沒有責怪他,但實際,也沒有搭理他。
他始終低頭翻閱著手中的文件。
彭晉眼尖,瞧見三哥身後的窗戶還開著一條縫,趕緊過去關嚴了。
入秋前的晝夜溫差都大,三哥現在身上還有傷,最是受不得寒。
想了想,又把三哥手邊的保溫壺裏的熱水倒滿了。
靳朝安這才抬頭看他一眼,“你怎麽來了。”
“今晚我的班。”延良和他交接完,剛回去。
靳朝安咳了兩聲,一手握成虛虛的拳頭,遮在嘴邊,彭晉把熱水遞給他,他也沒喝。
彭晉很自責,那晚要是有他在,三哥也許就不會受傷,隻可惜那天彭晉在執行三哥交代的其他任務。
他按三哥的吩咐,去醫院,把那個女孩帶走了。
在遊樂園的時候,延良突然出現,找三哥匯報的事情就是這件事,包括莊燦夜裏是坐沈煜的車去的私家醫院。
當時,靳朝安聽完,便讓彭晉去醫院,想辦法把那女孩“劫”走。
想到這,彭晉問道,“三哥,那女孩您打算怎麽處理?”
“先放齊優那。”
“還有港口逃跑那個,也在我們手裏。”
靳朝安:“一起送過去。”
“好。”
過了一會兒,彭晉看三哥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他試著勸他,“三哥,你該回去了,齊大夫說您不能勞累,您已經工作一天了……”
“她還在麽?”
“什麽?”彭晉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三哥說的是誰。
想到延悅剛剛還在小群裏問他倆三哥什麽時候回來,隔十分鍾就問一次,看起來挺著急的,便估摸著莊燦小姐應該還在。
“還在。”他用了肯定詞。
靳朝安默了一會兒,之後給秦戈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他直截了當,“幫我在雲歌安排間房。”
掛了電話,便對彭晉說,“送我去雲歌。”
……
三天了。
莊燦頭上都快長草了,靳朝安也沒回來。
他不回來住,還能去哪?莊燦立刻想到了瞰海,隻是來到瞰海,也沒有發現他住過的痕跡。
倒是在衣帽間裏發現了許多她的衣服,許多,多到她眼花繚亂,甚至有點震驚。
那些衣服都是新的。
可她從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給她買的?
從瞰海出來,她就打車去了萬清。
她的身份早就不是什麽秘密,尤其前一陣還來萬清做了交流官,和靳朝安在員工食堂一起吃了個飯,小秀了下恩愛,所以萬清的員工基本上都認識她。
她要上董事長辦公室,保安自然也不敢攔。
她一上去,保安就給蘇秘書打了電話。
隻是很不巧,靳朝安不在。
蘇秘書實話實說。
莊燦:“他每天都睡在公司嗎?”
蘇秘書朝她禮貌笑笑,這意思莊燦懂,她也沒必要為難一個秘書。
從萬清出來,她就打車回了沈氏。
這邊剛有點起色,莊燦不能放下,深水灣的項目啟動了,莊燦還得時刻盯著封誠的狐狸尾巴。
人一旦上了弦,像馬達一樣發動起來,就會變成真正的機器,再累也感覺不到,再多的疲憊,都會被身體自動屏蔽掉。
回到辦公室,她開始處理這幾天落下的工作。
沈君柏沒敲門就走了進來,她也沒說什麽,畢竟她是他助理,他想來就來,她管得了他?
“這幾天沒回家,乾什麽去了?”
沈君柏靠著桌沿,低頭掃了眼她手裏的文件,其實他一直有點疑惑,不明白她為什麽對公司這麽上心,想了想,還是沈菁菁偷偷告訴他的那些話有道理——莊燦是回來和他們搶家產的。
他心裏也開始有了些警惕。
莊燦都沒抬頭看他,“跟你有什麽關係。”
“好歹我是你大哥,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嗬嗬。”
沈君柏:“瞧你這一臉哀樣,該不會是失戀了吧?”
莊燦抬頭看了他一眼,她輕笑,“怎麽,你就這麽盼著我失戀啊?我失戀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以為旁人恭維你一聲沈大少爺,是看誰的麵子?”
沈君柏被她懟得臉發白,這話真的挺傷人自尊的,別人吃軟飯,好歹是吃老婆的軟飯,他這可倒好,老婆不僅沒有,吃的還是妹夫的軟飯,沈君柏自尊這麽強,這話簡直往他心窩子裏戳。
他拿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我好心關心你,你不領情就罷了,還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自己看看吧,我要不是有真憑實據,怎麽會無緣無故跟你說這話?”
“什麽意思?”
“自己看吧。”
沈君柏把手機遞給她,屏幕上,正好播放的是一段視頻,視頻裏,靳朝安出現在雲歌的頂級包廂,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沈君柏仔細觀察她的表情,風涼道:“看來你是真不知道啊,這女人現在不要太風光,知道為什麽麽?因為你老公豪擲千金為她爆燈,硬生生把人家捧成了雲歌頭牌,聽說這幾日,小包廂裏可是夜夜笙歌,妹夫身邊有美女作陪,怕是已經樂不思蜀了吧?”
這段視頻,是靳朝安當眾爆燈那晚,被沈君柏的朋友拍到的。
其實就算他不拍,靳朝安爆燈這事兒也藏不住,那晚雲歌有多轟動,絲毫不亞於莊燦登台那次,尤其靳朝安是從唐老板懷裏搶的人,兩個人一來二去的杠,最後,唐老板快把家底杠光才了才收手。
莊燦看完,也沒發飆,把手機推回去,繼續低頭工作。
隻發表了一句客觀評價,“沒我漂亮。”
沈君柏覷她一眼,就這反應?
“沈總還有事嗎?沒事請out,我要工作了。”
被綠成這樣了,竟然還無動於衷,沈君柏悻悻關掉視頻,不禁想,這倆人到底有沒有感情啊,別回是聯合起來騙他家財產的吧?
沈君柏被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
他走後,莊燦就把文件扣在了桌子上。
她望向窗外,手不知不覺地揉向了胸口。
裏麵的那口悶氣,好像怎麽都沒辦法揉出來。
張開嘴,試著深呼吸,也沒辦法緩解。
眼圈有點紅了,但她自己沒有發現。
過了一會兒,她才一拳捶在桌子上,靠了一聲。
“還敢出軌!!!”
不等下班,莊燦就給汀蘭打了個電話。
然後迅速打車去了雲歌。
作者有話說:
咱女鵝天天沒心沒肺的,也醋醋她~
67章撥亂反正篇
◎討厭她/慣犯◎
莊燦畢竟是雲歌的昨日紅人, 又有汀蘭打掩護,還是很順利就到達了十樓。
今晚十樓有演出,依舊爆滿。
汀蘭把她帶到更衣室, 給她找了身侍應生的衣服。
她很緊張, 雲歌的規矩是“人走了就不準再回來”,莊燦已經徹底離開雲歌, 所以按照規矩,她是不允許再回來的。
“你可別害我,被菲姐發現我就死定了。”
“放心, 我就來玩玩,看看演出,找你不能白嫖麽?”莊燦很快把衣服換好, 順手把頭發紮了起來, 弄了個低馬尾,“聽說你們頭牌換人了?”
汀蘭:“你消息可真靈通。”
莊燦當初是被秘密爆燈的, 靳朝安的身份也從未曝光過, 所以她和靳朝安的關係很少有人知道。
說這話時,身後正好傳來摔杯子的聲音, “這麽燙的水就敢拿給我喝,是想燙死我麽?知不知道我現在的嗓子有多金貴?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真是廢物。”
莊燦和汀蘭同時回過頭,就看到一女孩跪在地板上,頭埋得低低的,正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攆著地上的碎玻璃。
有個女人此刻站正在她麵前,抱著肩膀, 耀武揚威地催促她, “快點, 沒吃飯啊,磨磨蹭蹭的。”
女孩聞言加快速度,手指被割破都沒敢停下。
莊燦這火一下子就竄到了頭頂——這還是她認識的雲歌麽?雲歌裏的姑娘都多懂事啊,怎麽現在會有這麽傻逼的女人?
汀蘭知道她這脾氣,趕忙按住她,把她往換衣間裏拉。
“乾嘛?”
“她就是你說的那個,新晉頭牌。”頭牌都有特殊待遇,會有專門的人服侍她們。
“我操。”莊燦真的沒忍住,爆了個粗口。
這麽傻逼的女人,那狗男人是怎麽看上的?
“你惹不起的,所以別衝動,知道麽?”汀蘭也是好心,便多跟她講了幾句,其實她從不是一個多嘴的人。
主要是這女的以前不是這樣的,自從飛上枝頭變鳳凰,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最近幾日,這後台總是被她搞得烏煙瘴氣。
汀蘭也很煩她。
偏偏菲姐和秦老板還都不敢說她。
莊燦明知故問,“怎麽惹不起?”
“你不知道她現在是誰的女人。”
“誰啊?”
那個名字,汀蘭沒敢說,隻攤開她的手,在她掌心寫下一個姓。
“懂了麽?”
“不懂。”莊燦收回手,有點牙癢癢,“菲姐不管?”
“連秦老板都不敢得罪那位,菲姐怎麽管?”
“看上她什麽了。”
“嘴甜,會哄人開心,這還不夠?那位可是連著三天點了她的燈,整夜都住在芸香坊,你說,這不是哄開心了是什麽?”
莊燦氣炸。
“行吧,惹不起惹不起。”莊燦眼不見為淨,“我出去看節目了。”
“小心別被發現!”
……
舞台正在暖場。
莊燦找了個邊邊站好,這個角度,抬頭就能看到對麵二樓的貴賓包廂。
靳朝安還沒來,他那包廂是空的。
莊燦站得腿疼,就很想坐著,偏偏她這身侍應生的衣服,還總被使喚著乾活,推又推不了,隻能硬著頭皮上。
莊燦正給一個色眯眯的地中海老頭端茶倒水,這老頭別人叫他“李總”,他秘書湊到他麵前,“李總,靳總來了,就在樓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要不要……”
莊燦手一抖,趕緊抬頭看了眼,二樓那包廂確實有人影在晃。
“對不起對不起。”她低頭擦灑出來的茶水。
老李趁機摸了摸她的小手,“慌慌張張的……哎呦!”
莊燦又“不小心”把茶水灑他手上了,那茶壺剛燙的,裏麵的水熱得很,地中海火冒三丈,指責她,“你、你怎麽回事!”
“對不起對不起。”莊燦朝他笑笑,還是這句話,見她又拎起茶壺,地中海嚇得趕緊往後一躲,“滾滾滾,換個人!”
“好嘞。”莊燦轉身時,聽到他秘書追問,“那靳總……”
“他來聽曲兒,我們上趕著去談合作,這不純給自己找不痛快?跟秦老板說聲,靳總今日的賬單算我頭上。”
莊燦撂下茶壺,來到最後一排,找了個沒人的座位,偷摸坐了一會兒。
場子都快暖沸了,JS舞團才在千呼萬喚下登上舞台。
莊燦盯著那妖豔頭牌,順手抓了把瓜子,嗑得哢嚓響。
頭牌的燈亮了,有人賞了200w。
那數字也在閃,正是二樓貴賓包廂裏的客人。
聽這動靜,莊燦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靠!!!
這是小打賞,表演完了,肯定是要被送到樓上的。
莊燦立刻想到汀蘭說的——“芸香坊。”
她微地挑了下眉,倒是沒想到,靳朝安沒帶人住進“水謝樓閣”,“水謝樓閣”是雲歌最高級的房間,“芸香坊”還差著點。
她當初住的就是“水謝樓閣”。
莊燦眼珠一轉,抓了把瓜子揣進篼裏,低頭偷偷地溜出了大廳。
……
樓上,秦戈把目光從舞台收回。
他借著喝茶的動作,偷偷瞥了眼老三。
靳朝安這會兒正斜倚在沙發上,整個人看著很倦。
剛剛點了盞燈,也沒能讓他興奮起來。
看著確實是在看演出,眼神也沒從舞台上離開過,就是麵無表情的一張臉,寡淡無味。
像是魂根本就不在人身上。
他一手撐著太陽穴,胳膊支在沙發扶手上,身子斜躺著,陷進去一半,眼皮子好像就要掉下來似的。
“怎麽這麽累?這幾日在我這兒休息的不好?”
靳朝安沒回他。
秦戈又看了眼台上,琢磨了一下謝達之前的話。
能讓老三emo成這樣,除了莊燦,還能是誰?
可這頭牌怎麽看,也不像莊燦那款啊。
莊燦雖也有點潑辣,但她那股子潑辣,多有種俏皮在裏麵,是可愛的,是勾人的,她的那股野勁兒,一般人還真模仿不來。
這頭牌跟她比起來,差遠了。
難道是,“換口味了?”
“什麽?”
秦戈沒想到他聽見了,見靳朝安睜開眼,便朝舞台抬了抬下巴,“被你寵的無法無天了。”
雲歌有雲歌的規矩,這頭牌最近如此跋扈,按說,早被“處理”了才對,可秦戈不敢動手,主要是摸不透老三到底是個什麽心思。
靳朝安:“我寵了麽?”
三點一爆,“這還不叫寵?”
靳朝安心裏煩。
那身影,在他腦海,總是揮之不去。
萬清的交流會上,她媚笑著,湊到唐老板身邊套近乎,最終如願留下人家的私人聯係方式。
在他眼皮子底下還敢如此大膽,偏又說不得她,一說,準是一肚子委屈。
“都是演戲,演戲呀!”為了打入沈氏,她演了多少戲?
不,不止沈氏。
為了留在他身邊,她演了多少戲。
最愛。
嗬。
靳朝安回過神兒來,嗤的一笑,“討厭她。”
“誰?”
靳朝安把目光重新放回舞台,頭牌身上。
“唐仕國。”
秦戈哦,唐仕國是唐老板的大名。
那頭牌,之前一直是唐仕國的老相好兒。
所以,是因為討厭唐仕國,才搶了人家的心頭肉?
“生意上有摩擦?”
“嗯。”靳朝安懶懶的。
隨後又說,“不算虧,哄人倒是挺會的。”
……
芸香坊。
莊燦趁著打掃屋子的時候偷偷溜了進來,躲在裏麵,磕了半小時瓜子,才把頭牌等來。
這女人被送進來的時候,衣服還是完整的,等人都出去,她來到臥室,竟然把衣服三下五除二都脫光了,隨後換上了一件惡心吧啦的紅肚兜。
莊燦坐在衣櫃裏,透過百葉的縫隙看著她換衣服。
頭牌拉開衣櫃,正準備找條性感內褲,門剛一拉開,就被當場嚇在原地。
莊燦放下手中的瓜子,朝她揮了揮手,咧嘴一笑,隨後一拳給她打懵。
咚的一聲倒在地上,鼻血都流了出來。
莊燦把她拖進櫃子裏,想到那個被她欺負的女孩,又補了一拳。
最後又摘了套她的裙子給自己換上。
這裙子有點飄,全是薄紗。
也有點那個…………
莊燦看著自己藏都藏不住的白包子,氣就不打一出來。
人衣服都放這了,晚上能乾什麽?還能乾什麽?!
……
門開了,靳朝安推門進來,身旁跟著秦戈。
秦戈虛虛扶著他的胳膊,“你行不行,不行我給你找個大夫來吧?”
“找個女大夫。”
秦戈“嘖”了聲,就知道他在開玩笑。
這是不把自己當回事。
靳朝安揮開他手,餘光掃過茶台,茶台後正跪坐著個女人,低著頭,臉上蒙著麵紗。
他眉心一跳,心尖上的肉,像被貓抓撓了一下。
秦戈也看了眼,心想這頭牌今日怎麽如此聽話?
“出去。”靳朝安回過頭來,把手搭在門框,要關門。
秦戈趕忙退後兩步,不是,這是怎麽個意思?
前幾日,不都是他作陪,一屋子樂師給他唱曲兒,唱到半夜,困了乏了,便把頭牌和樂師都丟在芸香坊,他一個人回水榭樓閣休息麽?
“出去。”他又說。
“好好好,”秦戈哪敢再耽誤,走之前倒是還問了一句,“那女大夫……”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靳朝安麵對著門,扯了扯領口,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他轉身時,並沒看向茶台,反而直接走到一側的竹椅前躺下,閉上了眼睛。
竹椅向後一掀,發出輕微的晃動聲。
這聲音,有點讓莊燦魂回丹馬古寨——在鈴鐺家,一樓大堂的竹林前,她被延良延悅壓上來受審,耳邊傳來的,就是這樣的聲響。
咯吱,咯吱的,很輕微,但壓迫力卻足到駭人。
莊燦見他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這才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向他。
靳朝安微微側著腦袋,麵朝窗的方向,竹椅的晃動聲也漸漸平息,他像是睡著了。
她看不清他的臉,便主動挪了過去,挪到他身邊。
她過來的時候,由於衣服繁雜,還刮到了茶台的一角,帶出點響動,把自己嚇了一跳,像木頭人一樣定了兩三秒。
小心看他,依舊沒有醒。
她才鬆了口氣,慢慢地挪到他身邊。
跪在他身後。
他緊閉著眼,發出勻速的呼吸聲,真的是睡著的樣子,隻是眉心擰著疙瘩,一臉倦容。
確實,日日笙歌,是挺費體力的。莊燦無聲努了努嘴。
她目光向下,落在他受傷的肩膀。
隔著衣服,什麽都看不出來。
莊燦的手忍不住伸了過去,就要碰到他傷口的那一刻,突然止住了。
隨後她把手慢慢放回他雙肩,輕輕地揉捏起來。
被人揉著肩膀,他竟然也沒有拒絕。
莊燦感覺到他醒了,因他眉稍有了細微的變化,他知道是“頭牌”在身後為他按摩肩膀,可他沒有製止。
莊燦好氣,手上的力氣就不自覺地加大,狠狠地攆了他兩下。
看我不舒服死你!
狗男人還是不出聲。
莊燦憋著心火,想再試探他幾分。
她手指向下,曖'昧遊走在他鎖骨,最後,輕輕挑開一側的襯衫領口,手指像小蛇似地往裏鑽。
還沒反應,還不製止!
莊燦隻恨自己沒留指甲,不然狠狠撓他兩下。
她收回手。
但沒停手。
這一次,更過分,她挪到竹椅前麵,跪在他腿邊,小手扣住皮帶,輕車熟路地向下……莊燦在心裏默念,“再不拒絕就分手!分手!!”
結果,就在小指勾開拉鏈的那一瞬,靳朝安睜開眼,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向上一拽,莊燦整個人便撲到他身上。
靳朝安盯著她的眼睛,冷冷扯了下嘴角,“慣犯?”
68章撥亂反正篇
◎逃不掉/結婚吧◎
莊燦看清他的臉, 隻用了一秒,就把頭迅速埋在他胸口,雙手牢牢摟住他的腰。
靳朝安越推, 她便摟得越緊, 死也不鬆手。
“慣犯也是因為你,除了你, 我沒‘偷襲’過別人。”
靳朝安從鼻子裏輕哼一聲,拍了下她的頭,“起開。”
“不起, 就不起。”莊燦的頭還在他懷裏蹭,“我不是慣犯,你才是慣犯, 被人又摸又蹭都沒反應, 你是不是背著我經常出來尋歡作樂?”
想到這,莊燦抬起頭, 淚珠顫顫的, “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
靳朝安氣笑了,他用力一提, 莊燦便坐在他的大腿上,他手卡住她下巴, 把她臉上的麵紗一扯,“以為我不知道是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領口太散了……真晃眼。
其實從一進來,他就有點上頭。
剛剛她給他按摩的時候,差一點他就要忍不住了。
最後那一下, 不想被她摸到, 也是不想被他發現早早起了的反應。
莊燦眨眨眼睛。
所以從他一進來, 就發現了端倪?
那他這麽半天不出聲,合著逗她玩呢?
莊燦哼了聲,但很快,她便意識到一個點。
他剛剛……居然對她笑了?而且他現在這個態度,明顯沒有前兩天那麽冷漠、那麽強硬,所以他現在是打算原諒她了?
莊燦趁熱打鐵,一個霸道強勢的吻落在他嘴角,隨後,用最溫柔的動作,慢慢廝磨他唇瓣。
他沒有主動回應,任她放肆,但她能感覺出他逐漸急促的呼吸,和漸漸起伏的胸口。
趁著這時,她突然離了他的唇,低下頭去,俯身在他傷口那裏,閉眼吻了上去。
明明沒有任何身體上的直接接觸,可卻刺激得他渾身一顫,他的手指插入她發間,一把薅住她的頭發。
最是意亂情迷時。
莊燦抬起頭,因著頭發被他狠狠薅在掌中,故而疼痛使她聲音有些輕微哽咽——
“在沒回到北城前,我一直在找我妹,全國各地的找,後來有一天,我的朋友博威告訴我,他好像在雲歌見過我妹,但是隻見過一眼,再去,就找不到了。
我想找到她,但我知道雲歌有背景,所以決定給自己找個靠山。偶然間發現你和沈夏的關係,聯想到你在北城的地位,於是我便想,要是能讓你做我的靠山,不僅可以幫我找妹妹,還能給沈家那些人添點堵,所以我才會接近你,勾引你……”
“可是進了雲歌,我才發現,原來你的朋友就是雲歌的老板,而雲歌的幕後大佬一直未曾現身,那時我便開始懷疑,懷疑你就是雲歌的幕後大佬。
所以我不敢把小芙的事情告訴你,我隻能一個人默默地調查,在雲歌那段時間,我發現很多姑娘總是莫名其妙地被帶走,想到小芙很可能也在被帶走的那些女孩裏,我便讓博威幫我調查。遊樂園那天,博威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在碼頭發現了雲歌失蹤的女孩,我找妹心切,所以才瞞著你,偷偷地跑去碼頭——”
這故事莊燦改了好幾個版本,最終確定了這一版,憑她的直覺,靳朝安相信它的概率為百分之五十。
她緊緊盯著他的眼睛,想要把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因為你和秦戈的關係,所以我才想瞞著你。”
她沒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碼頭,延悅說,是因為延良在酒店外發現她半夜上了別人的車,便一路跟蹤她來到港口,聽到槍聲後,立刻聯係了三哥,靳朝安才隨後趕到。
可莊燦一個字都不信,在沒確定他和他大姐不是一夥人之前,便全當一夥人處理。
莊燦貼貼他下巴,小聲的,委屈地告訴他,“這次真的把底都交給你了。”
靳朝安扣著她的後頸,一點點將她拉近,最後拉至眼前,很近很近,他閉上眼,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一字一句地問,“心呢?”
“心早就交給你了呀。”
他喘息著一笑。
莊燦的呼吸噴灑在他鼻畔,“你不信?”
然而,不等他回答,莊燦便一把將他推開,她直起身來,手繞到背後,將綁在腰上的絲帶輕輕一抽,紗裙輕飄飄落地,無聲無息。
陶瓷一般的莊燦,解除胸前的累贅,朝他嫵媚一笑。
不管他信不信,她今天必須讓他信!
莊燦俯身上前,雙手捧住他的臉,一字一句地對他說,“信我就c'我。”
……
靳朝安把她扔到床上。
“等等,”莊燦抬手輕抵在他胸口,“所以,我們和好啦?”
她在笑,笑得有些邪魅。
今晚她真像個妖精。
靳朝安不禁想,她本來就是個妖精吧,幻成人形來蠱惑他,玩弄他,逼瘋他。
口口聲聲說他愛。
可卻一次次地欺騙他。
想及此,他握住她的手腕,拉到嘴邊,在細嫩的軟肉上泄憤似地咬了一口。
“疼。”她喊。
看吧,她一喊疼,他的心就化了。
又在那個深深的牙印上,更深地吻了一口。
他自嘲地笑了,“我還有不和好的選擇麽?”
事到如今,他還能逃嗎?逃得掉嗎?
就剛剛那五個字,除了繳械投降,他還有其它選擇的餘地麽?
她好厲害啊。
誰說一直是他掌控全局,他和她之間,明明是她在拿捏著他。
靳朝安小心握著她的手腕,舉到頭頂,埋頭親吻她的脖子。
莊燦被他舔得直癢癢,她抱著隻枕頭,咯咯地笑。
“等等……”她又等等。
這次是笑著說,“……你新寵物還在衣櫃裏呢,都被我打成豬頭了。”
靳朝安看著她,臉上除了對她的欲,完全沒有絲毫其它的表情。
“你不心疼啊?”
靳朝安揮開床單,扣在她頭上。
隨後他下床,拿起手機打給秦戈。
不一會兒便來人把那女人從衣櫃裏拖了出去。
等門一關,靳朝安便往回走。
剛走到臥室門口,莊燦便嘩啦一聲掀開床單,“出水芙蓉”一般,燦著一張嫣紅的小臉,出現在了他眼前。
怎麽還能忍的住。
他快走幾步來到床前,撈起她的細腰便吻上她的唇。
這一夜,兩人都極儘全力想要“討好”對方。
結束時,莊燦攏著他粉色的耳朵,貼他很近很近,她小聲喘著氣,急切地對他說,“我們結婚吧。”
“我不要再回沈家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每天睡覺在一起,吃飯在一起,洗澡在一起,怎樣都在一起。
總之,就是要在一起。
到現在,我忽然發現,什麽都沒有你重要了。”
她爬起來,攏了攏他濕答答的頭發,那裏麵都是汗。
她用滑膩的手,捧起他的臉。
再一次,認認真真地重複,“什麽都沒有你重要。”
“婚期提前吧,好不好?”
靳朝安將她抱在懷裏,雙手摟緊她的背,他嗓子有點啞,是事後不正常的嘶啞,聽起來倒是蠻性感的。
他說好,“我們結婚。”
然後又把大手放在她頭頂,溫柔地摸了摸。
莊燦之前還怕他不同意,現在聽他親口答應,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裏。
願意結婚,就證明還願意讓她留在身邊。
“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莊燦小臉貼在他胸口,眼神盯著他肩膀的紗布,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
由於剛剛運動的太過劇烈,那裏已經有血跡滲了出來。
莊燦的指尖在那紗布四周一圈一圈地打著轉兒。
靳朝安握住她手指,不讓她亂動,很癢,“我跟雲歌沒有關係,秦戈也沒有,他隻是代理,類似於家族企業的職業經理人。”
莊燦立刻抬頭看向他。
“你信麽。”他垂下目光,與她視線交匯。
莊燦笑著親了他一口,“我也信你。”
靳朝安輕微挑了下眉。
嗬嗬,多了一個“也”字,妙,真妙。
後半夜,他們擁抱在一起,直到天亮都沒有分開。
……
兩天後,靳朝安讓延良來雲歌接莊燦。
莊燦紅光滿麵、神清氣爽地鑽進車裏,還朝延良比畫了個鬼臉。
但好奇怪,延良這次不僅沒有被氣到,反而還對著後視鏡扯了扯嘴角。
什麽鬼?莊燦抖了抖肩上的雞皮疙瘩,延良竟然對她笑了?她沒看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