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港城的夜篇
◎一年後,港城。◎
「一年後, 港城」
伴隨著計時員口中的倒計時,“叮咚——”一聲,裁判高舉女孩的臂膀, 比賽在場下觀眾沸騰的掌聲中結束。
女孩留著一頭利落的中短發——將將到脖子那裏, 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緊黏在鬢角, 一雙烏黑發亮的眸子,炯炯有神。
她穿著一件奶白色的吊帶背心,一條黑色緊身褲, 腳踩一雙黑色中筒皮靴,身型看似清瘦,可向上舉起的小臂卻能清晰看到明顯的肌肉, 她的整個身材非常有型, 整體的肌肉線條也十分漂亮。
女孩站在圓形圍繩擂台中央,被裁判高舉著臂膀, 向觀眾致意的時候, 她用牙齒一邊咬開另一隻手上纏著的護手布,順便擦了擦嘴角的血, 一邊朝著坐在前排的“財神爺”拋了個媚眼。
這裏並不是正規的拳擊比賽,打的都是裸拳, 也不需要拳套之類的裝備,因此危險係數也直線上升,但是這樣,也能更加刺激客人的感官,說是拳賽, 其實隻要站上這個台子, 大部分都會變成綜合格鬥。
莊燦打了五個回合, 贏了三個回合,輕輕鬆鬆。
輸的那兩個回合是故意讓對方的。
她是拳場的人,而她的對手是外來踢館的,由一個韓國人帶著,那女孩也是個韓國人,莊燦和好多個國家的人都交過手,“你好”都學了七八個版本了,在她心裏,韓國來的都是戰五渣,最厲害的是泰國人,最陰險的是日本人。
當然啦,這純粹是她自己的看法。
比賽結束,莊燦跳下拳台,打得輕鬆不代表不會受傷,莊燦這會兒胳膊後背還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吳德宗走上前,遞給她一塊熱毛巾,他按了下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小也。”
“疼疼疼欸!”莊燦趕緊把熱毛巾敷在肩上,她在這裏的名字叫林也,當初陳輝給小芙取的,她也不知道陳輝取這名字有什麽含義。
“輝叔折了,以後我就隻能靠您,當然得為您賣命啦。”
莊燦第10086次對著宗叔表忠心。
吳德宗笑了笑:“不錯,好好替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
二人對視一眼。
其實吳德宗一直知道,陳輝當初把她安排到拳場的真正目的。
想利用她掙錢是一方麵,陳輝真正的目的,是想讓這女人暗中接近他,最終幫他把拳場從自己手中奪走。
吳德宗和陳輝都是康政道的親信,可康政道卻把最重要的“產業”交給了吳德宗來打理,讓他給吳德宗做副手,這讓陳輝心中一直不服。
當初他把沈芙從蘭花社偷偷帶出來,也沒有告訴任何人,甚至為她偽造了逃跑的假象,陳輝把沈芙帶出來以後,便立刻給她做了個新身份,把她安排進了拳場。
可惜,最後他竟然因為靳舒寧折了。
莊燦眨眨眼,可憐巴巴地看著吳德宗,故意把肩膀往他眼底戳。
她撇著身子給他看,那上麵是好大一片烏青,“宗叔你看嘛,我這還不叫好好做事呀?疼都疼死啦。”
吳德宗掃了一眼,招手喊了個人過來,“帶她去上藥。”
莊燦和秦墨來到後台。
秦墨也是拳場的人,聽說她是從小就賣身給拳場的。
莊燦直接把背心脫了下來,趴在床上躺好。
上半身隻剩了一件純白色的胸罩。
從後麵看,背上隻有一條細細的帶子。
莊燦的背很好看,就是這後麵一塊一塊的淤青實在讓人心疼。
竟然還有傷疤,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她摸了摸,“這是怎麽弄的?”
“燒的。”莊燦漫不經心。
秦墨給她上藥的時候,順便給她把這處傷疤也仔細塗了點藥。
“以前不覺得你這麽厲害,這一年你的變化可真大。”
莊燦閉嘴沒回複,不說不錯。
秦墨歎了口氣,又道:“我要是你,當初跑了就不會再回來,在外麵隨便騙個男人把自己嫁了,不比現在的日子強多了?”
莊燦想到了什麽,雙手趴在床上,側著腦袋把臉枕在上麵。
她嗤了一聲說:“男人哪有那麽好騙啊。”
“你還別說,真就那麽好騙,宏福來的蔣老板知道不,次次買我贏的那個小開,至今都給我花了這個數了。”
說著,在莊燦的眼皮子底下擺了個七。
莊燦撇撇嘴,“我聽說她老婆是個母夜叉,小心她上門撓花你臉哦。”
秦墨撲哧一笑,“她也得打得過我才行。”
而且這裏都是會員製的,一般人根本進不來。
莊燦走了會兒神,想到了一個人。
“說真的,你這麽好的條件,真的應該去騙騙。”
莊燦閉著眼說:“你怎麽知道我沒騙過……”
“你騙過?誰呀?”秦墨想了想,“難道是那個東南亞來的橡膠大亨?”
想起那人,秦墨就想笑,別人求愛都是撒錢,土一點的話要不就是送花,那位倒好,直接給小也拉來了一車椰子。
竟然送了一車椰子!
據說他有一座海島,那些椰子都產自他自己的海島。
“騙過啊。”莊燦懶懶地說,“不過不太好騙,命都豁出去了,也沒有把他的心騙過來……”
“什麽時候的事!”她竟然不知道。
果然有錢人都把她們當玩物。
莊燦沒再回複她,好像睡著了。
其實她隻是不想再說話了。
她今天說了太多不該說的,需要反省。
秦墨給她擦完藥,又看了看她那道疤。
“你先等會兒。”她想起來自己有個祛疤的藥膏挺管用的,於是跑出去給她拿。
莊燦閉著眼睛,枕著胳膊等著她。
後背剛剛抹了藥,絲絲涼涼的。
房門被輕輕推開,有個男人駐足在門口。
康瑞霖停下腳步,眯眼看著趴在床上的女孩。
他承認,這一刻,他被這女人的身材迷住了。
光潔的脊背,白皙無暇,又傷痕累累。
充滿野性,又充滿欲望。
像是藝術品。
這時,秦墨拿著藥膏回來。
她看到康瑞霖時嚇了一跳,“少爺”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康瑞霖便把食指豎在了唇前。
輕輕噓了一聲。
他伸出手。
秦墨咽了咽口水,把藥膏慢吞吞地放到了少爺手上。
今天是刮了哪門子的風?少爺從來隻去男拳場,從不來這邊的。
康瑞霖拿過藥膏走了進去。
這女人好像睡著了,後背輕微規律地起伏著。
很薄的背,很漂亮的蝴蝶骨。
他擠出一點藥膏,抹在指尖。
指尖剛一觸碰到她的肌膚。
莊燦唰地睜開眼,她立刻察覺不對,一把扯過床頭的背心,捂著胸口轉過身來。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不過一秒,很迅速。
“你是誰?”
“不認識我?”
康瑞霖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眼睛也很漂亮。
莊燦剛才是真睡著了,主要因為她是連打兩場,就真的很累,現在腦子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