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池站在楚默麵前的時候，神情落寞，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

“我是方家最後一名宗師。”

楚默淡然道，“我知道。”

這次來挑戰方家，楚默也不會毫無準備，沈冰彤之前已經將方家的情況調查的很清楚了。

非要說有什麽意外，那就是方曉飛的潮汐腿法比他想象中還要強。

當然，楚默到現在還沒有服用益氣丹，絢藍鎧甲也隻是展露了一隻拳套而已，加上一直鬨著要出戰的冰鯉，這些底牌，楚默自然不會輕易使用，不過由此可見，踏平方家，楚默有十足的把握。

“楚默，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見過最妖孽的天才，我隻是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與方家為敵。”

楚默答道，“天地因果循環，即便沒有我楚默，以你們方家所作所為，以後一定也會有其他人來做我今天做的事。”

上一世，方家殘害楚靈，但這一世，方家沒有。

可楚默就此就要放過方家嗎？他與方家的恩怨，便也是因果所致，有了上一世的因，就有了這一世的果。

方曉池沉思許久，終於抬起頭，“對，你說的不錯，今天沒有楚默，明天有張默王默。我們方家與巫毒門合作數十年，年輕時，我也曾害怕報應，也曾良心不安，但漸漸我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方家越來越強勝，我所擔心的報應遲遲沒有出現。”

“我良心上的不安，也漸漸被他們送來的一件件威力強大的武器衝淡。”

“可就當我以為不會有報應的時候，你卻出現了。”

楚默淡然看著方曉池，或許他說的是真的，年輕時，他也曾渴望美好，隻是他的單純終究抵不過利益帶來的誘惑。

曾經的某年某月某日，那個單純的方曉池已經死了。

方曉飛一心向武，不問家事，或許也是為了逃避。

說起往事，方曉池落寞之色更濃，他看到地上的一截斷劍，這是方浩然的鬼劫殘骸。

方曉池緩緩彎下腰，撿起斷劍，“斷了，還是斷了。”

方曉池抬起頭，看向楚默，“楚默，我求你一件事。”

楚默微微眯起眼睛。

“不要斬草除根可以嗎？他們還年輕，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我們已經被爛到骨子裏了，但他們還沒有。”

楚默看向方家席位，那裏的武者最大不過三十歲，還有不少十幾歲的少年。

這些人眼眶通紅，看著自己的目光充滿敵意。

對於這些敵意，楚默卻無動於衷，反而朝著他們說道，“你們誰想找我報仇，可以隨時找我。”

轉過頭，楚默對方曉池說道，“你們方家如果能痛改前非，這些人，我可以放過他們。”

“好！一言為定！”方曉池眼中閃過一絲決然，比賽還沒開始，他抓著斷劍，一把刺向自己心窩……

“家主！”

“大爺爺！”

“太爺爺！”

方家人震動。

方曉池一抬手，示意方家人不要過來，“曉泉，聽到他的話了嗎？以後你代為管理方家，從今以後，方家韜光養晦，明白了嗎！”

方曉泉眼含熱淚，他已經知道說什麽都沒用了，隻能重重點點頭，“哥，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