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整座京城籠罩在血色殘陽中。
上京城門口,守城的士兵剛要將城門關上,突然急促的馬蹄聲踏破了傍晚時分的短暫寧靜,朝著城門衝了過來。
那人騎著馬奔來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剛要將門關上的守城小兵眼睛都有些發花,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那人已經騎著馬奔至麵門前。
左右兩側的護衛剛要將人攔下,卻不想那人猛地一拽韁繩,馬蹄高高揚起,幾乎要踏著他們幾個人的頭頂而過。
這種霸道的騎馬方式,將這些小兵嚇得連連後退。
他們頓時跌坐在地,爬起來剛要追上去卻發現方才闖門的那人竟是睿王爺蕭胤。
蕭胤騎著棗紅色的馬,雙目已經微微發紅。
他是在去往邊關的半路上得到飛鴿傳書的消息,那一瞬間他的魂兒仿佛都被抽走了。
他什麼也不顧了,騎著馬便朝著上京的方向狂奔而來。
一路狂奔,沒有絲毫的休息,甚至都跑死了一匹馬,中途又換了一匹。
他幾乎是靠自己強大的意誌力迫使他沒有昏睡過去。
他的一顆心狂跳著,幾乎要蹦出了胸膛,感覺心都被撕裂了,疼得要命。
人還騎在馬背上,魂兒都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
雖然隻有短短不到一年的相處時間,可是那個女人卻撕破了他堅硬的外殼,走進了他的內心。
此時居然敢離他而去憑什麼
即便是她要死,也得得到他蕭胤的同意。
現在這到底算什麼
蕭胤幾乎要瘋了,心頭湧動著血色的殺意,卻又憋悶的不知將這殺意發泄到何處去
他隻有騎著馬狂奔,儘快趕回來,一刻也不能耽擱,回到她的身邊來。
哪怕是那個女人變成了廢墟,變成了渣,變成了一抔灰,她也是他蕭胤的。
蕭胤身後又有一大批的護衛,急匆匆的跟了過來。
他們已經遠遠被自家的主子甩在了身後,拿出了睿王府的腰牌,守城的士兵也不得不將人放進去。
蕭胤騎著馬狂奔至了崇文樓前,遠遠便看到睿王府的護衛們依然在清理著廢墟,沒想到整座崇文樓竟然塌的這麼徹底。
幾乎所有的橫梁都已經焦黑,剩下的那些燒成了灰。
睿王府的護衛傾巢出動,趴在殘渣廢墟上用手一點點挖著。
隻希望能將王妃完整的屍首挖出來,不過看到燒成這個程度,估計希望不大。
為首的便是頭上裹著素紗的淩風,淩風身上到處都是傷,頭上裹著的紗布浸了血。
他很明顯被燒的不輕,卻依然堅持著站在廢墟上,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快挖!將那邊的石頭搬起來,還有那邊的橫梁!
再快一些!
淩風邊喊邊忍痛彎腰將腳下的斷木搬開,眼神都有些瘋狂,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急促的馬蹄聲。
等到他聽到馬蹄聲反應過來後,身邊已經掠過一道挺拔的身影,他呆呆地看著自家主子蕭胤衝了過來。
蕭胤整個人直挺挺地站在了廢墟上,一雙眼睛紅的令人心驚。
宛若是墜入地獄的魔,光看那雙眼睛都令人覺得頭皮發麻。
四周還有幫忙的百姓,京兆尹的那些官差,宮裡頭的人,禁軍的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