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關於張良一家老小騙婚一案終於有了了結,張老婆子招架不住監獄裡的酷刑,被送回家以後沒幾天就病死了。
王氏帶著自己的兒子卷走了張家僅有的家當遠走他鄉,張良的一雙腿被打斷了,早已經變成了殘廢。
兄弟姐妹之前得了張良的好處,如今看到張良成了殘廢,落得這般下場紛紛嫌棄萬分,都不想養活他。
堂堂曾經的秀才張良竟然淪落到街頭乞討的地步。
他短短幾天就已經變得不成樣子了。
他爬到了村口,不死心的想要打聽妻子王氏和兒子的下落。
可除了村口經過馬車揚起的塵土之外,他什麼也打聽不到。
突然一輛華貴的馬車擦著張良的身邊而去,馬車差點撞在張良的身上。
趕車的馬夫一鞭子狠狠抽在張良的脊背。
張梁疼得怪叫了一聲忙趴在了一邊,渾濁的眼睛死死瞪著擦肩而過的華麗馬車,嘴巴裡不乾不淨的罵了幾句。
不想那把車停了下來,馬車的簾子掀了起來,一隻嫩白柔荑的手探出來丟下了一個銀錠子。
張良頓時愣了一下,忙朝著馬車爬了過去,連連磕頭。
多謝貴人,貴人洪福齊天必有好報!
好報嗬!馬車裡傳來一個女子清麗的聲音,隨後車簾微微掀起露出了一張豔麗精致的臉。
張良看到了女子的長相後,頓時愣怔了一下,覺得這張臉好像一個人。
還未等張良仔細分辨,那女子已經喊車夫揚長而去。
張良的手死死攥著手中的銀錠子。
低頭思索了半天,突然腦子裡靈光一現,猛的一拍灰塵飛揚的地麵低聲道:就說和上京的貴人很像,倒是和睿王妃有幾分相似。
想到睿王妃就想到了睿王妃的親弟弟顧康,張良氣不打一處來,又低聲咒罵了起來。
他們所在的這個村子,恰好是在大路口,從雲州通向京城的必經之道。
他蹲守在這裡多方打聽自己妻子的下落無果,今日還算好一些,得了一塊銀子。
張良此番已經沒什麼彆的想法了,得過且過,有了這塊銀子能在村口打一壺酒,吃一點肉。
他心裡美滋滋的想著,卻不想身後已經跟過了兩個早已經餓瘋了的流民。
南齊這些日子更是不太平,瀧州附近鬨了饑荒,發生了水災,千裡沃野變成了川澤,眼看到了秋天收成的時候,卻被淹的什麼都沒了。
流民已經從向永州這邊竄了過來,在這個時候給張良銀子,那無異於殺他。
那馬車裡的女子根本不是好心,而是極度享受著間接殺人的快感。
畢竟張良膽敢朝著她的馬車罵罵咧咧,就得去死。
張良緩緩拖著殘廢的雙腿,剛挪進樹林中,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忙轉過身,驚恐的看見兩個流民手中舉起了石頭,朝著他的腦袋狠狠砸了下來。
密林間傳出的短促而又激烈的喊聲,隨即歸於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