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p>
門鈴響起,截斷了下文。</p>
孫恒在門外咳了一聲:"沈先生,夫人到了,已經進電梯了。"</p>
謝時暖嚇得登時一抖,迅速側身,沈牧野將她翻過來:"怕什麼。"</p>
他耐著心,一粒扣一粒扣重新將扣子扣好,拉了毯子蓋住,謝時暖覺得不妥當,顫抖著捏著毯子邊,往上一提,把臉也蓋住,隻露出一點翹起的亂發。</p>
彼時,薛南燕的高跟鞋已經敲響了醫院長廊。</p>
病房外站著孫恒,她眉頭一皺,厲聲道:"牧野呢"</p>
孫恒推開病房的門,躬身道:"沈先生。"</p>
病房裡黑洞洞的,靜得落針可聞,隻外間亮著一盞小燈,沈牧野坐在沙發上,聞聲抬頭,像是剛被吵醒,語氣不耐道:"又怎麼了"</p>
薛南燕上下打量兒子,襯衫皺巴巴,領口敞著袖口挽著,頭發支棱著,下巴頦冒出些青茬,看起來疲憊,又疲憊的有點表麵,她覺得哪裡不對,可又說不出什麼。</p>
"陳太太和曉玉都到了,你怎麼還在這,你大嫂皮都沒破需要你守著"薛南燕氣不打一處來,"陳公子躺在ICU就沒醒過,她倒是有心思睡!"</p>
沈牧野謔地站起來,大步走出病房,寒氣四溢的,十足的不高興。</p>
薛南燕抿著嘴跟了出來。</p>
他步履不停一路行至電梯前才開口:"陳正忠死了嗎"</p>
薛南燕愣然:"當然沒有。"</p>
"搞出一堆破事,他倒是有心思活。"</p>
薛南燕臉上掛不住:"你這是什麼話!"</p>
"實話!"沈牧野冷聲,"訂婚在即,他不好好追他的玉春嬌跑來調戲大嫂,真當我們沈家是軟柿子"</p>
"……他確實不像話,好歹忍到訂婚之後吧。"薛南燕重重歎了口氣,又看向兒子,"牧野,你為什麼能第一時間抵達現場"</p>
"巧合,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喘口氣再告訴你。"</p>
薛南燕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沒看出端倪,她幽幽道:"今天的事,你通知劉斯年了嗎"</p>
"你究竟想說什麼"</p>
"我在提醒你,你大嫂現在的男友是劉斯年,出了事,你要記得通知他,也要記得自己什麼身份。"</p>
沈牧野的小臂一鼓一鼓,麵上冷淡:"我當然記得自己什麼身份,媽,你一會兒不讓我找大嫂麻煩,一會兒又覺得我與她有私情,你到底在想什麼你自己清楚嗎"</p>
沈牧野的反問義正言辭,薛南燕被他震住,不由疑惑,難道真的是自己敏感了</p>
"算了,你記得通知就好。"</p>
電梯抵達重症樓層,門一開,陳太太哭聲震天。</p>
"我的兒你的命好苦啊!!!"</p>
七十四歲的老院長急得一頭汗,見沈牧野到了,仿佛看到救星,立刻迎上去。</p>
"沈總,你瞧這……我跟陳太太說了,陳公子沒有生命危險但不能確定什麼時候醒,她就……"</p>
陳曉玉也是六神無主,攙著陳太太膽怯極了。</p>
"牧野哥,我哥……我哥不會醒不過來吧。"</p>
"曉玉,你彆咒你哥!"陳太太哭吼道,"都怪那個水性楊花的寡婦,心黑手狠啊!我們正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們沈家誰也彆想好過!!"</p>
薛南燕本是來勸和,聽到這話,登時就黑了臉。</p>
"陳太太,這跟我們沈家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你兒子費儘心思把我家長媳拐過去,他能被打嗎馬上訂婚了,他鬨出這種事,叫我們沈家的臉往哪裡擱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他倒好,專啃窩邊的!"</p>
"誰說正忠拐的她,怎麼不說她勾引正忠她這種撈女,你家沈敘白都應付不來,正忠這麼單純怎麼應付得來!"</p>
"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