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鈞擇對江焱說:你叫她不必擔心,我很好。
說完,側過臉看向徐晏清。
他拿過放在床邊的眼鏡戴上,上班了
江焱見他們有話要說,跟徐晏清打了個招呼,就先出去了。
徐晏清走到床邊,他穿著白大褂,證明已經重新上班。
孟鈞擇:還沒好好跟你道個謝。
事情發生已經過去半個月,生活也確實該步入正軌。
徐晏清視線掃過左邊空蕩蕩的位置,淡聲詢問:怎麼樣
孟鈞擇淺笑,還好。隻是有點不習慣,不過人生還長,總會慢慢習慣的。就像我大哥,半身癱瘓,變成了個傻子,現在不還是好好過著日子往好的方麵看,他有個對他不離不棄的妻子,雙兒女也都聽話的懂事。家人過的與世無爭,倒是比以前幸福。
徐晏清不搭腔,這是他們孟家的事兒,他也不方便插話。
你應該沒事吧
沒事。
沒事就好,要是連累了你,拿不了手術刀了,我隻怕是這輩子都不能安心。筠筠也得怪我。孟鈞擇側目看著窗外,今天是個晴天,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整個病房亮堂堂的。
光線落在他的臉上。
他整個人瘦了大圈,皮膚是病態的白,唇色很淡,五官越發的深邃立體。
他總體還是有些虛弱的。
畢竟少了條腿,對身體影響很大。
疼,那是定很疼。
但孟鈞擇醒來之後,從未露出過點痛苦的表情。
這種人,往往內心非常的強悍。
徐晏清順著他的目光往外。
姚蔓來的死後,徐晏清正好要離開。
姚蔓見他完好無損,看向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忍不住道:都說你醫術了得,也不見得。你跟阿擇直在起,他的腿怎麼能傷成這樣!
徐晏清並不辯解。
孟鈞擇:媽,你夠了。事已至此,怪誰都沒有用。
姚蔓緩了緩情緒,側開身。
徐晏清說了聲抱歉,便出了病房。
姚蔓深吸口氣,將壞情緒藏起來,朝著孟鈞擇笑,今天感覺怎麼樣我去問了醫生,說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孟鈞擇臉上的微笑逐漸落下,拿過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問:傅家退婚了吧
這是昨天的事。
事情還沒往外傳,姚蔓可是知會了所有人,不準把事情告訴阿擇。
誰那麼多嘴多舌是誠心想讓你死,是不是
孟鈞擇:這種事,還需要彆人告訴我嗎
姚蔓冷笑,往後後悔的隻會是他們,我兒子就算是少了條腿,也比其他人優秀百倍。
孟鈞擇垂著眼簾,杯子裡冒出的熱氣,給眼鏡片蒙上了層霧氣。
讓人無法看清他此時的眼神。
姚蔓看著那空蕩蕩的左腿,心裡極不是滋味,眼睛陣陣的發熱。
她精心培養的兒子,被人弄成這樣,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半個月過去,警方那邊沒有任何消息,調查仿佛走進了死胡同。姚蔓本身也沒多指望警察能查出什麼來,她自己私下裡已經安排了私家偵探去查,這事兒她沒有透露給任何人,她現在不相信孟家任何個人。
她隻這個兒子,誰也不能夠毀了他。
這時,孟鈞擇突然開口,您不必心疼。我早就被人毀過次,這個倒是小意思。
姚蔓微的怔,心裡沉。
側目看過去,他鏡片上的霧氣慢慢消散,露出雙含笑的眼。
這笑容,讓她心頭微微發涼,那是種徹骨的寒,從腳底冒出來。
……
徐晏清昨天就回醫院上班了。
他傷勢輕,幾天就能緩過來。
徐漢義讓他多休息了周,這半個月直在南坪巷。
期間,九院的領導班子,分彆過來探視。
然後是心外科的主任劉博仁和徐晏清的老師傅維康。
晚上,孟鈺敬邀請他去家裡吃飯。
主要是表示感謝。
徐漢義也知道,並沒攔著。
孟鈺敬電話打到他那裡,說的那樣好聽,他又怎麼會拒絕。
徐晏清去看了眼雙胞胎,兩個寶寶的情況都很穩定。
裴稀正好也過來,站在他旁邊,我每天都過來看他們,天比天好,生命力特彆強。
徐晏清點點頭。
希望他們能好好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