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用變聲器,聽不出本音。
像他們這種家世,身邊必然是跟著幾個保鏢的,就算是鄭擎西身邊,也跟著兩個固定的保鏢。
真出事,也能第時間反饋到盛嵐初和鄭文澤這邊。
他們兩夫妻對鄭擎西這個兒子是十分保護,鄭文澤拿手機看了下,放在鄭擎西身上的定位器,已經沒有信號了。
他把奪過手機,惡狠狠的說:你要是敢動他根頭發,我定叫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電話那邊的人咯咯笑起來,仿佛半點都不怕。
也對,既然能走到這步,還有什麼可怕的該害怕的是他們。
下秒,電話裡就傳來了鄭擎西慘烈的叫聲。
手指掰斷了哦。看著好疼啊。啊,對了,盛嵐初我這裡,除了你的寶貝兒子,還有個你很喜歡的人。
盛嵐初皺了皺眉,倏地像是想到了什麼。
等電話那邊說出鄭悠兩個字,她幾乎是下就猜到了是誰,盛恬!你在乾什麼!
聲音戛然而止。
呼嘯的風聲如吃人猛獸的嚎叫,聽著瘮人。
盛嵐初又氣又怕,溫和的麵具瞬間崩碎,你這個蠢貨!你到底在乾什麼!我當初就不該讓你活著!
電話那邊安靜良久之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鄭文澤剛搶過去,看到電話掛斷,下秒便給了盛嵐初狠狠耳光,你的好女兒啊!擎西要是少根頭發,我讓她死!
他下從床上起來,將手機砸在了盛嵐初的臉上,還坐著乾什麼!想辦法啊!
……
盛恬掛了電話,還在為盛嵐初那句話感到心痛時,後腦勺忽然被人狠狠敲了下,她轉過頭,在意識停留的最後秒鐘,看到了拿著棍子的陳念。
她紮起了頭發,張臉如往常,那樣的平靜,眼睛那樣的亮,亮的有些嚇人。
下秒,盛恬便軟了下去,失去意識。
其他人均站在她身後。
地上還躺著被蒙住眼睛,意識清醒的鄭擎西。..
他在咒罵盛恬,但他也很害怕,害怕的聲音都變了調子。
陳念轉過頭,往遠處望。
從這裡看過去,看不到風亭園,也看不到隱在山間的那處觀景平台。
站在低處,隻能看到黑壓壓的山,毫無美感。
隻有站在高處,還能看到美麗的景致。
這裡就是之前陳念跟孟鈞擇起看過的風景。
兩山間,沒有開辟過的海灘。
海灘上處處是礁石。
陳念收回視線,走到鄭擎西身邊,低頭看著他。
看了會之後,蹲下來,你害怕嗎
她的聲音平靜無比。
鄭擎西並沒聽出來,身邊的人已經換了個,仍是肆無忌憚的,盛恬,我警告你,你最好馬上就放了我,我要是有什麼事兒,媽定不會放過你。
陳念並不理會他的話,是目光鎖定在他的耳朵上,伸出手,手指碰到了他的耳朵,他極其靈敏的躲開,放開我!你這個蠢貨,你有病啊!。
陳念笑了笑,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拿了個東西紮進了他的耳朵裡。
鄭擎西瞬間慘叫起來。
陳念退後,看著他在地上滾。
那年,鄭擎西不過九歲。
九歲的孩子,已經有了極其壞的脾氣。
他指使著他身邊的保鏢,開車做弄她,嚇唬她,讓她跪下來求他。
台風天,風好大,雨也大。
她身子胖,心裡很害怕,卻又跑不動。
她求他。
可越是求他,他就變本加厲。
她哭的好大聲,可雨聲掩蓋了她的哭聲,還有他們的笑聲。
他們罵她是肥豬,應該鍛煉身體,好好跑步。
就用繩子套住她的脖子,拉著她跑步,看著她摔倒。
陳淑雲負氣而走,說不要她了。
大風大雨,街上都沒有人,沒有人救她。
是被風吹倒的廣告牌救了她,把他們嚇走了。
她很幸運,也很不幸。
有東西砸到了她的耳朵,好痛,可她又被壓著,都不能像鄭擎西那樣滾來滾去,她隻能喊,然後用儘最後的力氣,把廣告牌推開,自己爬起來。
跑回四季雲頂,想去找鄭文澤告狀。
可她看到的是,鄭文澤對著鄭擎西笑,卻無視她的存在。
她原本還氣著陳淑雲,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要拆掉她好好的家,為什麼她不能留在四季雲頂,她要跟爸爸在起。
陳淑雲不要她,她也不要媽媽!
四季雲頂的大門將她關在外麵。
她蹲在那裡,哇哇的大哭。
全身上下哪裡都疼,雨水衝掉了她臉上的血水。
陳念握著棍子,忍不住笑了。
以前她可以不恨,可陳淑雲躺在病房裡,她恨透了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