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正在為南海來人請漓苒一事擔憂,落染笑著走進去,眼裏都是笑意。
兩人自顧自地在桌幾前坐下,也不做聲,隻看著子陵。
看得子陵有些不自然,一臉茫然地看著落染,她的眼神裏明顯有幾分不懷好意。
“你在煩擾什麽?是擔心漓苒回不了南海,還是擔心她回了南海?”
話裏的意思,羽沐聽得真切,子陵卻不大明白。
子陵並未細思,“你這話互相矛盾,自然是擔心她的傷勢了。”
“若說她的傷是因你而起呢?”
子陵有些不悅了,“你這是胡說什麽,分明……”分明是你傷了她。
子陵猝然停下,並未言明。
落染訕笑,好看的眸子看著子陵,“是我傷了她,可你天君的醫術來說,她的傷早就好了,怎會至今不愈?”
子陵煩心的就是這事,他用了最好的藥,可是漓苒的傷口任在惡化。
子陵垂眸,神情有些落寞,“自詡醫術高明,是我高看了自己。”
落染輕歎一聲,“或許是她自己不願好呢?”
話裏有話,子陵自然不懂。
“何意?”
子陵微微皺眉,看向落染,眼眸中滿是疑問。
落染故作高深,“你是否同她說過,待她傷好後就回南海?”
子陵點頭,“是說過,如何?”
落染一向說話做事從不拖泥帶水,不知今日怎會如此故弄玄虛。
子陵終是忍不住,“你有話不妨直說。”她這樣說話,子陵真的是不習慣。
落染抿唇一笑,“漓苒她不想讓傷口好,她不想回南海。”
這話一出,子陵徹底懵了,怎會有人不想傷口好,此是何意?
“漓苒從小跟著你,她不想離開你,所以故意不吃藥。”還故意將已經愈合的傷口撕裂開來。
後麵這句話落染沒敢說,生怕子陵震怒。
子陵震驚不已,臉上頓時震怒,“不吃藥?她這是胡鬨!”
落染說得明了,可子陵看來,卻以為漓苒隻是使小性子罷了,“死丫頭,真是不讓人省心。”
子陵看來,漓苒就是被他慣壞了,她在天庭無人敢惹她,人人都看在他的麵子上,護她,敬她,可她竟這般無理取鬨。
子陵起身便朝著映月宮去了,一副找漓苒算賬的架勢。
一直未開口的羽沐起身,攔在子陵麵前,“你有沒有想過,她因何不想回南海?”
子陵正在氣頭上,哪裏想過這些,脫口而出,“我管她因何,今日非教訓她一番不可。”
這時落染才輕輕走到子陵身旁,“漓苒長大了,正是懵懂無知之時,你看著她從小到大,該明白的,她眼裏心裏都是你,早超越了師徒之情。”
落染說得極其認真也極其明了。
子陵這才靜下心來,認真思考剛才落染說的話,早已超越了師徒之情,那是……
瞬間想起漓苒小時候,那時漓苒還小,他帶她參加婚宴,漓苒看著新娘子說:“長大也要穿這麽漂亮的衣服嫁給師父。”
那時漓苒說得極其認真,他以為漓苒還小,信口胡謅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