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可笑,這宮中,皇帝,太後,太子……竟各成一派。</P>
不過也是,這傾天的權勢與皇位,怎可隻有一人分之。</P>
自古,不都是群雄趨之若鶩。</P>
出了殿,已是正午,熱的讓人發悶。</P>
裴淮止道:“我要去探望皇祖母,你和我一道去吧。”</P>
宮中林挽朝不熟,隻能跟著裴淮止一起。</P>
慈寧宮不遠,過了禦花園就是,林挽朝忽然瞧見亭子旁一堆姹紫嫣紅中,有棵梨樹。</P>
本不是梨花盛開的季節,卻開滿了簇簇梨花,粉白如雲朵。</P>
裴淮止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又看了眼林挽朝,忽而道:“皇祖母不喜外人進宮,你且在這裡侯著。”</P>
林挽朝笑了,正合她意。</P>
“下官明白。”她應聲,裴淮止瞧著她往梨花樹下走去,方才回頭朝著慈寧宮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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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給世子爺請安。”守門的嬤嬤躬身行禮。</P>
裴淮止道:“免禮,皇祖母起了嗎?”</P>
“啟稟太子爺,太後娘娘聽聞你進了宮,一早就侯著了。”</P>
裴淮止點了下頭,便朝著寢殿而去。</P>
屋子裡儘是新燃起的蠟燭,照著整個宮殿亮的晃眼。</P>
裴淮止雙手作揖,誠道:“孫兒參見皇祖母!”</P>
皇太後笑得合不攏嘴,招手讓裴淮止到自己跟前來,道:“好孩子,快起來,快讓哀家看看來!”</P>
裴淮止依言從地上站起來,乖巧的任由皇太後端詳。</P>
“半月沒見,你倒是消瘦了。”</P>
裴淮止笑笑,回頭看了一眼宮殿裡成片成片的燭火,有些無奈:“皇祖母,白日就不用點這麼多蠟燭了。”</P>
皇太後嗔怪道:“我這宮殿深,比不得彆處亮點,聽你要來,這才點了這些蠟燭,怕你待的不舒服。”</P>
裴淮止眼神微暗,任由太後握著他的手腕,忽又抬頭笑道:“陛下準備除掉欽天監了。”</P>
提及此事,皇太後臉色微微一變,她道:“我這兒子還真是會做皇帝,既不想得罪將來繼承大統的太子,更怕哀家拿重臣和諸侯壓他,卻又不甘看著太子氣焰囂張,便從欽天監入手,是料定你會接下此事!”</P>
裴淮止道:“是啊,他召我入宮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想到會是怎樣。隻是……”</P>
裴淮止忽然沉默了,沒再說下去,順手拿起了桌上的點心吃。</P>
太後看他的模樣,垂下眸露出憐哀之情:“我知道,俞寧拿你母親的事,給你難堪了。”</P>
裴淮止笑了笑,皇祖母手眼通天,果真什麼都知道。</P>
她繼續道:“把欽天監這顆狗牙掰斷了,他這隻老狗,也就叫喚不起來了。”</P>
“是啊,但就怕,欽天監不會坐等著我壞了他們的好事。”</P>
“欽天監想做什麼,哀家能不知道?”</P>
老太後目光深遠,緩緩落回裴淮止身上,變成了仁慈寵愛。</P>
——</P>
林挽朝靠在亭子裡,她仰頭看著枝椏上蔟放生姿的梨花,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的說:“這皇宮能讓盛夏生春花,難怪人人都想爭權。”</P>
“這是前幾年從西北移植而來的,花可開於秋。”</P>
林挽朝偏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邊的男子,一身淡黃長袍,腰間係著同色係玉帶。眉清目秀,皮膚極白,眼角含著笑意,那雙眼睛很黑很純澈。</P>
這人,她是見過的。</P>
是那日從皇後處離開時,撞到的小少年。</P>
林挽朝忙起身行禮,雖不知他是誰,可能宮裡隨意行走,定是位高權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