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看著他,他的確很聰明,知道她不能動手。</P>
她不能當街射殺四品將軍,更不能打草驚蛇驚擾了凶手。</P>
但若是薛行淵再不依不饒折辱裴淮止,她保不準還會做出什麼事。</P>
人都有秘密,人也隻能互相攙扶的才能在荊棘叢生中苟活。</P>
就比如她攀附攙扶的,就是裴淮止。</P>
林挽朝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P>
林挽朝笑了,輕飄飄的說:“我是不能殺你,可我卻能讓你像你那李絮絮一樣,斷個胳膊,或者瞎一隻眼睛。玩一玩兒嘛,人活著,總得找點樂子。”</P>
說著,再次一寸寸展開扇子,對準了薛行淵。</P>
又是這個眼神,笑著,眼裡卻滲著冷,一點找不到曾經的林挽朝半分影子。</P>
薛行淵眨了眨眼,微微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林挽朝的眼睛。</P>
他篤定林挽朝不敢殺他,可不敢賭林挽朝不會傷他。</P>
得不償失,兩敗俱傷,最後隻會像一家喪家之犬。</P>
自討苦吃的是他,一次次不知死活挽留的也是他,鳩占鵲巢的是他,現在最可笑的也是他。</P>
成婚……</P>
她就真的打算,死心塌地的與裴淮止成婚?</P>
這是報應,可薛行淵不甘心。</P>
他想要的,沒有搶不過來的。</P>
況且林挽朝本就是他的!</P>
薛行淵身形微晃,他知道,這場婚禮他阻攔不了。</P>
可他不會就此罷休。</P>
薛行淵一句話都沒說,隻是冷笑一聲,望著林挽朝許久,片刻後翻身上馬,策馬而去。</P>
林挽朝鬆了口氣,疲憊的身形微晃。</P>
轉身,裴淮止正站在那裡看她。</P>
依舊是處變不驚,隻是眼中帶著些凝重悲冷。</P>
林挽朝向他走去,雙手歸還扇子。</P>
“謝大人的扇子。”</P>
裴淮止伸手接過,目光卻一直盯著林挽朝。</P>
林挽朝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避開了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P>
“一出好戲險些就被誤了……”</P>
“你說不怕,是真的,還是假的?”</P>
他忽然問,聲音很輕,像是生怕驚破了什麼。</P>
林挽朝的手一滯。</P>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也不知道。</P>
怕,或者不怕,這種東西,說有也有,說沒有也沒有。</P>
可她,卻不是因為裴淮止的過去而恐懼。</P>
許久,林挽朝抬頭,看著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在此刻,曾經施壓的上位者,與自己平等。</P>
但隻有裴淮止自己知道,不止是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