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房裡陽光明媚,坐著一老者,一身木黃色的素衣,手上掛著一串佛珠。</P>
待門外的腳步聲走近,他睜開眼睛,慈祥一笑,“兩位施主請坐。”</P>
阮宜棠隱約有些不安,待抬眉看去,“大師恰好今日我把東西帶來了。”</P>
遠寧隨即向門外路過僧人招招手,“你帶女施主去吧。”</P>
陸珩禮似有不解,她仿佛藏著什麼不讓他知道。</P>
遠寧傳出洪亮的笑容,“那裡隻有女客進,是日常供女客上香的地方,先生可能不知道。”</P>
小僧帶她走之後,男人黑眸閃了閃。</P>
遠寧大師看向茶桌上的一個盒子,從裡麵拿出一張白紙,吟吟一笑,“這才對了,之前溫宅送來的那個八字,我怎麼算都不對。”</P>
陸珩禮目光微動,端起一杯清茶,“寺內的茶不錯。”</P>
遠寧大師撚著佛珠,身旁的年輕人氣度不凡,是上位者,這一點他不會看錯。</P>
他靜靜觀察半刻,晃悠悠拉長語音,“施主心想事成,貧僧也高興,但是若是這八字不合適呢。”</P>
窗外的竹影落在他疏離的眉梢間,他緩緩蓋上茶蓋,語氣似輕舟歸岸,“在晚輩這裡隻有合適。”</P>
語氣淡然,但有不容拒絕的力量。</P>
遠寧也未惱,反而若有所思說:“先前老太太送來的八字是先生動的手。”</P>
陸珩禮溫潤通透的眸子微微掃過廂房前的風景,“惠寧寺內的路需要修繕了,對我太太腳不好。”</P>
大師無奈搖搖頭,算了他為五鬥米折腰吧。</P>
兩個來回,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P>
—</P>
阮宜棠上完香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他站在玉蘭花下。</P>
他身後是一棵高大的白玉蘭樹,滿枝頭婉約動人,閃爍著白玉的光澤,迎風搖曳。</P>
而他的手心間正躺著一朵白玉蘭,比樹上任何一朵都漂亮。</P>
“你偷摘花了,猜猜我是誰。”她悄悄走近,雙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時之間玩心大發。</P>
他嘴角微微勾起,輕輕握住她的手,“玉蘭花送你。”</P>
她呆了呆,這幾日就像電影一般,她的人生恍如一場夢。</P>
“送我。”</P>
“嗯。”</P>
“陸先生不是想賄賂我罷了。”</P>
陸珩禮輕輕將那朵玉蘭花插入她的耳旁,定定看她一眼,“所以棠棠是否還打算去告狀。”</P>
“棠棠”兩個字像是帶著一種巨大的魔力,她忍不住去看他的眼睛,深邃如巨大的星河,又像漩渦。</P>
她俏皮一笑,帶著少女的明豔和驕傲,“你知不知道在古代這算損傷財物,是要連坐的,與你有關係的一切人員。”</P>
男人沉眸刹那間隻隔著淡淡的碎光,“我想也包括未婚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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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溫宅的時候已是深夜,他照例送她回去。</P>
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她皺了皺眉。</P>
女傭正在收拾床鋪,瞧她回來,“您回來剛好,正好泡泡腳解解乏。”</P>
她愣了愣,半天才說道:“你怎麼知我回來。”</P>
她回來的時候沒提前和老宅說,就是為了避免打擾彆人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