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這裡回去鶴閣要好幾分鐘,他們身邊又沒傘。</P>
陸珩禮脫掉戲服,直接蓋在兩人頭上,“跑回去就可以,或者我陪你等雨停。”</P>
她目光微凝,他每時每刻都在征求她的意見。</P>
她正與他創造生命無數的第一次。</P>
她笑意盈盈而對,輕輕回應一聲“好。”</P>
——</P>
一路上雨汽氤氳,落在他們的腳尖,臉上,甚至脖子,可那個男人遮住了大部分風雨。</P>
沒有天生合適,隻有靈魂契合。</P>
路過茶室的時候,她忽然想起從宜城帶來的乾花,“去喝杯喝茶吧!”</P>
他點點頭,兩人轉入另一條小路,穿過一條長廊才進入屋簷下,推門而入。</P>
她進來之時,他就那般站著,她微愣,“怎麼不進來?”</P>
他往裡麵一看,古香古色的,還有一麵青色屏風,上麵題了一句詩“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P>
這句詩是屈原《九歌·湘夫人》中的,寄托在沅水和澧水的香草上,無聲表達了對男子的思念之情,始終埋在心裡,不向對方挑明。</P>
“這裡是屬於你的私人領地,既然給了你就是你的,我也是外人,要得到主人允許才能進。”他朝她解釋道。</P>
“哦,那這樣你不要去鶴閣休息了。”她眉眼微微舒展。</P>
陸珩禮輕輕搖頭,未錯過她目光中的逗弄,“不一樣。”</P>
她立即問道:“什麼不一樣?”</P>
他則低聲回應:“我們是夫妻關係,自然要睡於一房,落於一榻,那才合乎情理。”</P>
她瞬間紅了臉,他從小接受的禮儀很嚴格,很有邊界感。</P>
“嗯,這是你太太的地方呢。”她立馬說道。</P>
他思考半分直接進來,那火上的熱茶正煮得冒熱汽。</P>
他立馬去了茶室的衛生間卸妝和換衣服,出來之時,他看了一眼軟榻上沒人。</P>
走近一看,窗前撐了畫板,她正在作畫,外麵雨汽濃鬱,霧氣四溢。</P>
而畫板上出現正是他剛才女裝的扮相,畫得栩栩如生。</P>
而那臉龐上眼睛還未畫,她像是有些把控不到,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直接握著她手中的畫筆,將那雙眼睛畫了出來。</P>
她心虛一愣,沒想到他出來這麼早,直接趕緊站起,“我有點渴了,茶煮好了。”</P>
他則低頭一笑,在畫中人眸子裡添上戒指的影子。</P>
他在畫中,她在畫中人眼中。</P>
他自坐在她對麵,長指揭茶蓋輕輕撥動,看了一眼對麵,才繼續自己喝茶。</P>
屋內有些昏暗,隻聽得雨絲落在瓦片上沙沙的聲音。</P>
她突然一笑說:“要不要聽聽評彈打發時間,離睡覺還早。”</P>
他好笑看著她,“睡覺?”</P>
空氣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逐漸發酵起來。</P>
溫度莫名上升。</P>
她則不理他了,將琵琶抱了過來在他麵前坐下。</P>
她又繼續問道:“有沒有想聽的曲兒,不過我有些不會彈奏。”</P>
他驀然一頓,在宜城台上見到的她戴著麵紗,肌膚玉骨,溫婉靈動。</P>
“隨你,我都行。”他回應道。</P>
她則微微一笑,清脆的琵琶聲迎合著外麵的和風細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