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佛珠祖母留在身邊很多年，是想給您過生日的。”阮宜棠將佛珠放在老爺子的手心，“她親自每日念經希望您健康平安。”</P>

胡老爺子忽然釋然了，“小辭謝謝你記得哥哥，哥哥下一輩子還做你的哥哥好嗎？”</P>

屋外隻有靜默的風聲輕輕回應。</P>

“哥哥太累了，你在那邊等等哥哥。”老爺子低聲說道。</P>

阮宜棠關好窗戶，瞧著他像是睡著了，便輕輕往外走，離姝與她擦身而過禮貌點點頭。</P>

她剛走到門口，屋內突然響起一陣女人的哭泣聲。</P>

她扶著門框差點站不穩，雪下得高大，將女人的哭泣聲掩蓋在風雪之下。</P>

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映入她的視線，她微微抬頭，從他的墨眸看到自己失落悲傷的神情，“爺爺走了，是我害了他。”</P>

陸珩禮搖搖頭，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她的肩膀，“不是你，他走之前沒有遺憾了。”</P>

蘇城一落雪便成了姑蘇。</P>

可恰恰相反帝都卻是好幾日都是晴天，豔陽高照。</P>

陸家老宅書房內，花影搖曳，竹影落在桌上書的扉頁上。</P>

向叔走進來一看，陸臻北持續這個動作已經好幾個小時，一直盯著牆上的這幅畫。</P>

“老爺子該喝藥了。”向叔說道。</P>

背對他的人依舊不為所動，像是沒有聽到似的。</P>

向叔:“您又畫卿辭小姐的畫像了。”</P>

陸臻北一聽到這兩個字，神色微微一顫，仿佛才回神，“我最近快記不清她的樣子了，老了記性都不大好。”</P>

向叔扶著他在旁邊坐下，“不會的，喝完藥您的病就好了。”</P>

老爺子哼了一聲，“老向，你說謊了。”</P>

向叔無奈說:“這可是少夫人讓我監督您的，她前日特意打電話過來說是去蘇城，好幾日不能來看您。”</P>

“蘇城？”老爺子嘀咕幾句，“這小兩口不會鬨矛盾了。”</P>

“外公。”外麵大老遠有人進來，齊嫿小跑過來。</P>

陸臻北立即站起來，“小心點，你肚子還有孩子。”</P>

跟在齊嫿身後的祁之辭如臨大敵一般，“慢點，嫿嫿。”</P>

“外公，你看他光在乎孩子，我不想嫁給他了。”齊嫿拉著老爺子的胳膊撒嬌道。</P>

祁之辭立即表示忠心，“爺爺我沒有。”</P>

陸老爺子哼了一聲看著自己的外孫女，“不嫁也行，之辭現在變了許多，要不我給他找個合適的補償下他。”</P>

齊嫿一聽立即癟嘴，腳微微一跺，“爺爺…”</P>

祁之辭:“老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不會娶其他人的。”</P>

齊嫿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P>

“爺爺，嫂子說怕你悶，讓我來看看你。”齊嫿嗬嗬一笑摸著自己的肚子。</P>

陸臻北看了一眼兩人，“你們早些把事辦了，致辭。”</P>

“外公，嫿嫿說等大哥有第一個孩子才給我轉正。”祁之辭說著又看齊嫿的反應。</P>

陸臻北看了一眼她，“胡鬨，孩子過幾個月就顯懷了，你們先領證。”</P>

齊嫿則點頭，祁之辭笑得合不攏嘴，一想到陸珩禮的孩子比自己孩子輩分高，他就覺得自己可比身高都高了一截。</P>

“你哥人呢？”老爺子說道。</P>

齊嫿:“哥去蘇城了，說是那裡有人想見他一麵。”</P>

門外小雨滴落在在台階上，天氣直接變了個臉。</P>

陸臻北想起什麼看了一眼牆上的畫，情緒漸漸變得平靜，“他倒是解脫了，可以去見他了，這個老家夥。”</P>

向叔歎口氣，他知道老爺子說的是誰。</P>

遠方從此傳來故人不在的消息。</P>

“他是個好人，卻畫地為牢把自己困了一輩子。”老爺子微微哼了一聲，“老家夥，你沒想到我的孫子娶了她的孫女，我還是贏了。”</P>

齊嫿準備說些什麼，祁之辭將她拉了出去，“你…我還要和爺爺說話呢！”</P>

向叔默默陪在身邊，“您當年托人將家主送到蘇城學琴，不也是為了讓家主慰藉胡老爺子晚年，其實老爺子知道您的好意，他沒有怪過您的。”</P>

陸臻北顫巍巍站起來，“我倒羨慕他去見卿辭了，兩人應該見麵了。”</P>

“他沒有後人，就讓阿禮幫忙處理，讓老家夥風風光光走。”</P>

向叔輕輕點頭，“家主那邊來了電話說，少夫人拿了婚書。”</P>

“婚書？”陸臻北提高聲音說，隨之神情低沉，“難怪？難怪她不肯讓我找到她。”</P>

牆上的美人眉眼細長，嫣然一動的紅唇，鬢邊插著一朵鮮花，正向他溫柔一笑。</P>

陸臻北眼眶早已濕潤，慢慢摸上她的手，兩人的手在兩個時空再次握住。</P>

“你哥哥去見你了，你現在應該很開心。”他緩緩說道，“這世上就留我一個人了。”</P>

畫的落款處是“棠生”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