灃兒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像是看猴子似的看著牧州,忽然一笑。
這一笑讓周圍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舒櫻的笑容剛浮上嘴角,就見牧州的眼中淌下了淚水,大顆大顆地流,流進了口罩裡。
即便如此,他都沒舍得鬆開孩子的手,更是沒舍得把目光移走。
笑容定格在臉上,舒櫻隻覺得心臟被重擊了一下。
她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直到把南頌喻晉文和顧芳牧州他們送走,舒櫻心裡沉甸甸的感覺依舊沒有消散,她站在台階之上,賀深把他們送出去,他扶著牧州,牧州身體佝僂得厲害,幾乎是一步一咳嗽。
在家裡的時候,牧州一直忍著沒有咳,一出門就咳嗽得厲害。
他走得很緩慢,好幾次舒櫻都見到他停了下來,以為他會回頭,他並沒有,直到走到了大門口,像是實在忍不住了,才回了下頭。
牧州見舒櫻還站在台階上望著這邊,摘下了口罩,朝她揮了揮手。
像是在說:"回吧,孩子。"
不知怎的,舒櫻有一瞬間隻覺得呼吸不暢,一股酸脹和痛楚的感覺盈滿她的胸腔,連帶著鼻子都頂得慌,心臟一陣刺痛。
牧州被扶上了車,車窗開著,他握著賀深的手,握得緊緊,十分鄭重地說,"我把小舒托付給你了,幫我照顧好她,拜托了!"
"你放心,這是我該做的。我會像珍惜我的眼睛那樣珍惜她。"
賀深鄭重地給他保證。
牧州又朝舒櫻揮了揮手,依依不舍地看著舒櫻的身影在視線裡越來越小,直到凝縮成一個點,他眼前忽然閃過了那個愛笑的小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