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周耀今晚欽回家了。

準確的說是回了閱江灣。

畢竟兩個人的房子時常隻有一個人，怎麼算是家呢？

而且李元可是差點見證了他人生的重要時刻，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沒發生，但也被迫吃了一嘴狗糧。

想到這李元有些如鯁在喉。

回到閱江灣的時侯周耀欽已經在屋子裡等了快一個小時。

黑暗寂靜的屋子裡一股濃煙，透過窗外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茶幾上的煙灰缸裡已經堆記了煙頭。

李元瞥了眼沙發上那尊佛後麵色如常的把琴包放在玄關處的櫃子裡，輕輕關上櫃門後像往常一般坐下換鞋，動作輕緩。

周耀欽雙腿交疊的搭在沙發上，依舊是一副睥睨眾生的姿態自顧自抽著煙，隻是頭發不像剛才那樣在餐廳都背在後麵，現在有些散亂地垂下來，見人回來後也不主動搭理他，便輕嘖了聲，餘光瞥見李元剛剛明明朝他這個方向看了的，卻不開口跟他說話，心裡惱怒得很。

等了良久沒等到對方任何回應，胸腔裡的暴躁因子迅速積攢，但想著晚上事著實辦的不妥便忍了下來。

李元換完鞋又去開窗戶，看起來根本沒有要開口跟他說話的意思，他緩緩掐了煙，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去開了燈。

嘴裡還埋怨著“怎麼回來也不開燈，”邊說邊朝李元的方向看去。

燈光陡然大亮，李元是背著客廳的，正開窗戶準備散一散屋內的煙味，因而周耀欽沒看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不快。

周耀欽裝作平常的樣子拍了拍沙發旁邊的位置，示意李元過來坐，但語氣依舊高高在上，“說吧，你想怎麼樣？”

李元還穿著在餐廳那套衣服，站在窗邊，聽到聲音他慢慢轉過身一臉平靜又答非所問地說：“沒有地鐵了，我坐公交回的，所以晚了些。”

一張漂亮的臉上儘是無害與純真。

聽到李元這麼說，又對上這張臉，周耀欽頓了一下，不免有些愧疚。

他的小情人懂事又貼心。這麼多年給他錢不要，送他車不要，讓司機接送也不要。

看來是真圖他這個人了，想到這他不免有些心軟，瞬間眉目也顯得有些滯然。

他輕咳一聲，掩飾著內心的愧疚，順勢換了個姿勢，把腿從茶幾上放下來。

見他依然不動，又招了招手，語氣也溫和了不少，“過來說。”

李元和他對視了十來秒，像是妥協了走了過來。

周耀欽剛要鬆口氣，便又見人沒有聽話的坐在他旁邊，而是走到他對麵的沙發坐下。

看來氣性還挺大。

周耀欽無奈地歎了口氣，還是決定哄一哄他，聲音也軟了下來，“生氣了？”

見李元不說話看著他，水汪汪的大眼睛彷佛下一秒水就溢出來了，周耀欽起身長腿一跨便坐到了對麵，他攬住李元的肩膀溫言細語地說：“你知道，我那是逢場作戲，不用當真。”

李元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問：“可是朱經理說今天有人求婚，今天隻有你一桌客人。”

周耀欽繼續裝腔道：“那他搞錯了吧，你不是看見了嗎，哪有什麼求婚？”

反正沒發生的事就不是事實。

這邊說著通時大手順著李元貼身的西裝線條往下滑，落到了腰線處，捏了捏，“這是瘦了？”

見對方不回應，他繼續開口道：“我給你的錢不夠用嗎？為什麼要去拉琴？”

李元將他的手從身上扯下，又往旁邊挪了一下，像要與他劃清界限似的，輕聲說“夠用的。”

周耀欽見對方避他如蛇蠍般剛強壓下去的火頓時又蹭蹭上漲，但人沒哄好他硬生生忍住了，大概是想緩和下氛圍於是轉換話題道：“你什麼時侯學的小提琴，我怎麼不知道？”

“我一直都會拉啊。”李元坦誠地回答，“你也沒問，再說了也沒什麼好說的。”邊說邊不動聲色又往後挪了挪，這本就是一個單人沙發，現在上麵坐了兩個一米八以上的大男人，即便李元再瘦也頂到了扶手，後麵已經無路可退。

他想起周耀欽當年帶他回家的時侯他才十四歲，但那時他已經學了十年的小提琴，他媽媽原來是小提琴家，發生變故前他一直在音樂學院的附中上學。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他應該會接著上完附中，然後進入音樂學院，接著像她母親一樣，成為一名小提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