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趙宛舒打開了門,笑著道,“進來吧!”
顧東籬輕移蓮步,隨著她進了屋子。
趙宛舒點燃了床前的燭燈,又拿出了個新的枕頭,“你想睡裡麵,還是睡外麵?”
“我都可以的。”顧東籬輕輕道。
“那你睡裡麵吧!”趙宛舒把枕頭放在裡邊的床頭,拍了拍,“好了。”
顧東籬脫了鞋襪,爬到了床裡側。
枕頭柔軟如雲團,她剛枕上去就倍感舒服,她好奇地捏了捏,“真軟,這裡麵裝的是……棉花?”
“是啊,我覺得睡覺還是要睡得柔軟些才會舒坦。裡麵不但放了棉花我還放了些蕎麥,怎麼,你睡不慣嗎?那我去給你拿硬枕。”趙宛舒說著就要起身。
時下流行的都是硬的枕頭,窮困人家用木枕之流,有錢人家則是用玉枕,瓷枕等,外麵再以綢緞棉布等布料裹著。
“倒不是。”顧東籬拉住她,羞澀地笑了笑,“我覺得這個就頂好的。原先就覺得棉花很是不錯,但沒想過這樣弄。回頭我讓家裡也弄弄試試!”
“這個偶爾睡睡是好的。但是硬枕也有硬枕的好處的。”趙宛舒解釋道,“這棉花是今年我家采買做棉衣時剩下的,就給做了幾個枕頭。”
這棉花都是提前晾曬了好幾天,然後祛除了異味的,放入些蕎麥和驅蟲的香料,睡起來蓬鬆不已。
顧東籬摸了會兒枕頭,然後就轉過了身,側過來看著趙宛舒,輕輕道,“阿宛,你真好。”
“嗯?”趙宛舒挑了挑眉。“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嘛?”
顧東籬不會無緣無故跑來跟她睡,便是柳蕊過來,都不該是她。
顯然是心裡有事想要與她說,才會挑在這樣的夜深人靜。
顧東籬:“你還是這樣敏銳。”
她的視線落到旁邊的床帳上,外麵的月光透過窗欞落在了地麵,像是給地上鋪了層薄薄的寒霜,她輕輕道,“我被退親了。”
“退親?”趙宛舒愣了愣,“之前似乎是聽說你家跟葉家有婚約?”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顧東籬搖了搖頭,“以前葉夫人想與我娘定下我與葉公子的婚事,但是後來我爹不大應允,就給耽擱了,隻是因此也得罪了葉夫人。隻是府中嘛,難免有些嘴碎的,我娘也打發了不少。”
趙宛舒恍然,“所以,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初葉夫人看個病給診費都要比著顧家來,各方麵都透著想壓顧家一頭的模樣,她還頗為奇怪,如今才驀然反應過來。
顧東籬一臉茫然:“什麼?”
“沒事。”趙宛舒不欲提這些,她轉口道,“那,是哪家要退親?你娘同意?”
“是我姑姑家的表哥。故而我娘才倍感生氣!”顧東籬苦澀一笑,“應該是聽說了我的名聲,再加上我那如姨娘很是看中我姑姑家的表哥,想把阿媛說給他。前頭礙著我是嫡長女,我母親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