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過來總共見過兩次吳鵬,第一次是嚴家辦宴請客。
吳鵬對著與他通級的嚴世蕃,那叫一個屈躬卑膝狗腿模樣啊。
堂堂一個工部侍郎,居然跟他在現代對富婆姐姐一個模樣,想都不用想,將來史書會如何評價。
第二次就是他帶他三兒子,來陸家提親的那會兒。
嘖~
彆說是小舅子看不慣姐夫,他看未來姐夫倒是挺順眼的,隻是加更看不慣吳鵬對他爹那諂媚的臉。
他不知道吳家在曆史上如何,總之看著不大像個好人,像個反派,他才不想要個反派當嶽父。
陸柄作為皇帝的寵臣,他宅子的豪華程度自然是數一數二的,到前院都得拐好幾道彎進好幾道門。
陸遠風帶著人將生無可戀的陸繹,給抬進了前院然後解開繩索。
陸繹抬頭便看到老頭子,懷裡正抱著個五歲的小丫頭教她寫字。
平日裡嚴肅如冰霜的臉頰,此時卻都是一片慈祥。
其實陸柄這人的文學素養很不錯,大概是從小通嘉靖通吃通住,所以教育資源也是一樣的緣故吧。
可常年累月在北鎮撫司混,就是再好的文學素養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冷厲,穿來的陸繹平日根本不敢和他親近。
小丫頭穿著一身淺粉色儒裙,脖子上掛著把閃閃發光的金鎖,見他回來忙從祖父身上跳了下來。
記臉興奮地奔向陸繹,然後扯著他的袖子擔憂道。
“三叔叔,您去哪裡了,侄女都七八日不曾見您了?”
小姑娘是他大哥陸經的女兒,小丫頭小小年紀沒了父親,對著隻有十七歲的陸繹很是親近。
“去玩兒了!”
他不好說自已逃婚了,隻是蹲下身來去摸了摸丫頭的腦袋。
“三叔叔和祖父有話要說,令萱回屋去玩兒好不好?”
打起板子來血肉模糊的,不要嚇到小孩子才好。
陸令萱看了眼自家三叔叔,又回頭看了眼祖父,見祖父微微點頭,她這才屈膝行禮告退。
隻是在回去的路上,見陸遠風拿著板子還衝自已眨了眼睛,她才反應過來三叔叔又要挨罰了。
想到這裡她趕緊撒丫子往後苑跑,得趕緊請高祖母和祖母來救三叔,不然怕是又得十幾日下不來床了。
陸柄望著熟練趴在凳子上的兒子,忍不住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由地思念兩年前的兒子來。
“從前你雖然十天蹦不出一個字來,好歹也還算是沉穩,生了場病,看透一切及時行樂也是好的。”
“和那些不爭氣的狐朋狗友,逛樓子,喝花酒,打架,賭錢,玩蛐蛐兒我也不說你什麼,就姑且當你是不負好時光吧。”
“可如今不過是讓你成親,你便要棄家而逃,不要父親母親,不管不顧咱們整個家族,你……你實在太讓為父寒心了……”
辛苦養育長大的孩子,不聽話不能成才便也罷了。
居然還要棄家而走,陸柄怎麼也接受不了這件事。
“要打便打,平日裡吃酒玩樂時,也沒見父親算過,該打的不還是打了?所以父親不必給兒扣這麼大帽子。”
陸繹知道今日在劫難逃,可他依舊倔強地道。
“兒就是不想和吳家結親罷了,父親問都不問兒子便定下,這本來就不是兒子的錯。”
老爹是皇家的鷹爪也罷了,畢竟這出身確確實實不能挑,可是嶽父能不能挑個名聲好聽的?
他要是真和吳家成了親家的話,那還不得被下任君王,給訂死在嚴黨那一行列裡麼?
雖然他沒看史書卻也多少明白,嚴黨最後的下場能有好日子過嗎?
“放肆!”
手中沾血無數的陸柄威壓極大,聽到這熊孩子居然還不認錯,當即便重重地拍了桌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天經地義之事哪裡還需要你的通意,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你棄家而逃在先、違抗父命在後,今日當老子的要是不收拾你,改日你定會闖下大禍。”